前提。
倘若不是……
凤轻歌到底是救了凤轻云呢,还是将凤轻云推进了更加水深火热的寒坑中呢?
三人爆笑成团,完全可以想象和亲王府里日后会如何鸡飞狗跳了。
“袖香,你留意一下,萧宓和凤轻云何时完婚,我们备好薄礼,随时准备奉上。”
“是。”
笑声刚落,就见元福老管家屁颠颠地跑来禀告,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有说是什么事吗?”
元福憨憨摇头,圆头圆脑皱眉的模样像是刚出炉的白面包子,莫名的滑稽和逗趣:“老奴给前来传话的公公送了不少银钱,又说了不少好话,但那公公口风非常紧实,滴水不漏。”
“无缘无故召小姐进宫,肯定没好事。”袖香忧心忡忡:“小姐您要去吗?可不可以不去呢?”
“我可以不去吗?”凤珺戎笑眯眯地将问题抛给了元福管家,元福额了一声,为难道:“这……皇后娘娘传召,小姐还是听命前去为好。”
凤珺戎转眸看向袖香:“管家爷爷说的你也都听到了,去不去也不是由你小姐我决定的啊。”
袖香还想再说点什么,冷不防木笔扯住了她,袖香皱眉:“为何阻止我?”
木笔:“你就别白费唇舌了,没见到小姐一脸跃跃欲试吗。这表情,小姐哪里是不得不去,分明是巴不得进宫嘛。”
真不想去,顶多称病卧床不起就好了。如斯一来,便是皇后娘娘再生气,也不至于叫公公抬了小姐进宫。
分明是有法子不去的,小姐却非说是不能不去,其中意思,不是明显得不得了吗。
袖香难得被木笔成功鄙视,瞅着木笔得意洋洋的小脸,不说话。
烈日高挂,热意袭来。临近夏日,阳光开始变得灼热撩人,奢侈精贵的马车已经置备好了冰鉴,清凉的雾气笼罩着整个车厢,于灼热中给予人舒宜的享受。街头火热朝天的叫卖声,听来也不觉多烦躁了。
挂着四角风铃备有将军府标记的马车驶过京都喧嚣的大街,申时刚过,巍峨雄伟的西秦宫殿便近在咫尺。
被公公引领者穿过重重守卫和回廊,凤珺戎终于抵达皇后的寝宫长秋宫。领路公公的职责交由另外一名浅粉色宫装婢女接手。
凤珺戎一路行过,宫婢纷纷行礼,纷纷粉妆铺面,着装鲜丽,姿态骄妍。管中窥豹便能知晓她们的主子,又该是何等的雍容华贵。
厚重的正殿近在眼前。
隐隐的有交谈声传来,轻微的,似是附耳的窃窃私语,倘若不是她内劲深厚,也不能轻易察觉。
凤珺戎耳尖微动,抬眸看了眼前路步履平稳气息依旧的领路女婢,心知他大抵是听不见里头的声音的。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芮儿做主啊。”
“温芮希,你就不要哭哭啼啼了,二皇兄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了,却还去游湖,自己撞了上去找倒霉,到好意思叫母后给你做主。”
有一道不满声音接在温芮希的声音后响起,“母后,您可不要心软,胳膊肘往外拐,欺负二皇兄。”
这声音倒是熟悉。
凤珺戎想了想,也就确定声音的主人是十一公主轩辕汝了。来不及讶异轩辕汝和温芮希竟然都在场,就被轩辕汝的话逗笑。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
这是晚辈能对长辈说的话吗?
更遑论,若真的严格算起来,温芮希还是皇后的外甥女,至少还有个血缘牵绊。而对于轩辕昂来说,皇家无情,他俩不为敌就不错了,轩辕汝还期冀皇后能够真心善待轩辕昂。
搞笑吗?
凤珺戎心中嗤笑。
还有温芮希,皇后要是有制得住皇子的那份魄力,就不会连对着轩辕汝这个十一公主都轻风细雨了,任由轩辕汝对她每尊没卑地大呼小叫了。
这人的脑袋都是怎么张的?
凤珺戎摇头,走得进了,殿里温芮希猛然拔高的声音恰好盖过了女婢的通传声,但听她辩解道:“我没有针对二皇子的意思,十一公主还请慎言。”
“那你叫母后给你做主?”
“那凤家珺戎惹怒了二皇子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叫我们接,我心里难受,难不成还不能委屈哭诉了?”
“……你说的是凤家珺戎?”
“就是。”温芮希抽噎了下,红着眼眶直直看着皇后,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期待和委屈。
皇后细且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没有说话。
凤珺戎眸光闪动,温芮希唱的又是哪一出?自己都没计较当日宫宴上温芮希借机陷害的事了,怎么她倒是一次没成就生二次,非要针对她不可?
领路的婢女对人心思全无所知,趁着没人说话的间隙,赶忙又高声通传了一次。紧接着便在皇后心腹嬷嬷眼神示意下,将凤珺戎请进了长秋宫正宫殿宇,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凤珺戎福身拜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谢皇后娘娘。”
待得皇后出声免礼后,凤珺戎眼风依次扫过轩辕汝和温芮希,也入乡随俗地给轩辕汝行礼。
轩辕汝一身淡蓝的宫装,眉眼傲气横生,下颚抬得高高的,懒懒地应了一声。
凤珺戎等了一小会儿也没见人拿正眼看她,也就不理她,转眸,视线落在了温芮希身上。
这一看,眼皮就是一跳。
而温芮希仍旧一派温婉贤淑,玉面白皙,五官秀丽无双,本该是惹得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出尘绝俗,缺叫脸上的红肿五个指印毁了那份美丽,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凤家贵女怎么这般惊讶?”温芮希感受到凤珺戎异样的眼神,头一次失了理智和从容,怨怼冲天。
凤珺戎无辜:“没想到一天未见,温家贵女脸色就红润至此,当真绝世无双。”
她眨眼。
温芮希福至心灵地从那眼神读出了凤珺戎未尽的话:绝世无双……的丑陋。
温芮希气怒:“凤家贵女依旧如此伶牙俐齿,一点不饶人。”
这是在嘲讽自己小气?
凤珺戎笑笑:“鲁班门前焉敢弄斧?我于温家贵女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撑不起温家贵女的赞意。”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看凤家贵女只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温芮希也不是个木讷的,当下反应极快地将皮球踢了回去。
凤珺戎笑得和蔼可亲:“将军爱我护我,自小给我请的师傅都是头发花白的德高望重之流,掐指算算,好似每一位师傅都已经入土为安。不知温家贵女是哪一尊师傅转生呢?”
语藏机锋,你来我往。
皇后微阖着眼,不动声色。
倒是轩辕汝听了个精彩,就见温芮希听到自己被嘲讽成了死人,明晃晃地处于下风后,一张俏脸因为气怒涨得通红,映衬着那双颊五指的红肿,愈发鲜红可怖。
她美眸冒火,指着凤珺戎的手指因为激动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你你你!”
“我什么?”
“你这个……”
“够了。”
看了许久的戏的皇后,忽然淡淡发声,制止住温芮希剩下的话。
久居上位的威严叫温芮希不敢多言放肆,她愤愤地收回手指,未语泪先流:“求皇后娘娘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