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父亲他……”张翼遥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张雪灵默默的点点头,言下之意他已经魂归天际。
“这父亲虽然瘫痪在床,可是我已经给他寻了最好的药,近几日他已经能说话了,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张雪灵实在不解,也不明白。
“今儿父亲可有什么异样?”张翼遥问道。
张雪灵想了一下,“今儿我是下午来的,他们说早上有一位老爷的故人来拜见他。”
身为相府的嫡子,张翼遥如今所要应对的是以前想要没想过的局面,相府的落败他看在眼里,可是父亲就算与人有怨,他如今这幅模样,他闹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在早上与他马车插肩而过的是北魏的车辇,那车里坐的应该是北魏的谋士张其华。
“我问你们今儿来府里探望父亲的故人,口音可是大梁人?”
“回郡王,听那人口音很像是大梁西北一带的,不过他穿衣打扮倒是十分斯文有礼。”
张翼遥道,“是北魏的人?可是北魏的人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杀死父亲?这么多年若是恨,出手的机会何止千万,父亲以前出使北魏便是大好的机会,怎么会拖到今日?”
“我听青娘说过,父亲与北魏是颇有渊源,若是说拖到今日便是父亲的存在威胁到北魏。”
张翼遥不由得眉尖微蹙,道:“父亲如今是个无足轻重地人,他如何会威胁到北魏?”
“对了,这几日相府在修葺屋顶,我在父亲的屋檐上找到一个油皮纸包,父亲的死或许同此事有关!”说着张雪灵将东西递给翼遥。
“纸包?”他慢慢打开那包东西,指尖拂过油脂的包裹,里面一封封竟是父亲同北魏来往的书信,大体最近几年大梁发生的事儿,都和北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雪姐,这包里的东西萧谨瑜可知道?”
张雪灵轻声道,“因为之前萧谨瑜一直忙着和北魏交涉,这几日我还未见过他。如今听说你要嫁到北魏,殿下自然不肯,怕是已经同北魏决裂,这些书信或许对你和殿下会有帮助。”
对于张雪灵来说这信里东西即便他知道,他也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里面写的是什么他也同样没什么兴趣。因为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多,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只是为了自己的夫君,为了她的天。
“雪姐可知道,若是书信一出,你我从此在大梁就再无容身之所了,我们怕是都会变成里通外国的逆贼。”张翼遥试探的问道。
张雪灵淡淡一笑,“一切全凭郡王做主,雪灵只是个妇道人家,孰轻孰重并不需要知道,即便我真的成了逆贼,我还是四殿下的人。”
“好!我与你就在此将所有的信一一打开,看看里面写的都是什么?”
张翼遥坐在房里和张雪灵一起打开了所有的书信。里面记载着张自清的过往。可是看到最后,他们二人的脸上的血色渐渐凝结。变成一片惨白,这信里的内容看不如不看,里面记载了一个男人的险恶用心,一个国家的卑鄙行径。所有的文字竟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刺进了他们姐弟二人的心,一个男子竟为了自己的野心,把一个个女子的情谊当做自己复仇的阶梯,信里面写了太多有关长公主的一切,包括张自清如何利用她,直到她发现张自清的秘密,从那时起一个女子怀着孩子,便犹如置身于地狱。
张自清竟用幼小的翼遥做要挟,逼得凤仪公主服毒常年缠绵病榻。对于公主来说,这个府邸就是地狱,他被张自清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个府邸埋葬了公主所有对婚姻幸福的美好愿景,也埋葬了那个曾经属于张翼遥的童年。
顾凡双手中的凉意,透过信冷的让人心底充满了寒意。可当顾凡双用力将信揉进掌心里时,却分明感受了一团正在炙热燃烧的火焰,他正从手中烧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张雪灵呜咽出声,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可怜的女子,而这个人竟是大梁的凤仪公主,人人以为的天之骄女。
“雪姐,此事你我都不要说……”
“为何?此事应该告诉梁皇,让他知道北魏的险恶用心。”
他遥摇摇头,“无用的,告诉了也并不能除掉北魏。一切还要另想法子,父亲的丧事儿就交给姐姐了,这个男人我已经不想再见他了。”
顾凡双紧闭着双眼,他这时才真正明白,张翼遥从小便活在虚假的世界里,他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不过是张自清手中的一个棋子,是北魏设在大梁的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