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守节却又有十足的烟火气,他自然不能让顾凡双被这女子戏弄却不敢反抗,索性便拉着他进了这酒楼,旁人眼里的他此时不过是一个害羞的少年。
几名舞姬踏着舞步围绕在而着的宾客之间,象牙色的手臂柔媚地缠上他们的腰腹,酥胸磨蹭着后背;偷眼看向旁边,宾客中有一将军摸样的人一把把胡姬拥在怀里。
“那坐着的人原是上官谨的部将,叫曹达。此人风流好色,极为没品,可是东秦皇确十分的看重他,此人的部族也因他风光无限,之前大梁同东秦一战,他并未出战而是留守,东秦战败后此人借此在朝中便同上官谨平分秋色。分庭抗争。”
“你跑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真当自己是大殿下的侧妃?”曹达微眯了双眼,看着怀里的胡姬笑容亲切。
顾凡双闻言,心中感叹,“想不到这宇文翊的侧妃竟能迷倒这铁汉子?”
忽然阁楼之上竟传出一阵萧声,这萧声竟有缕萧瑟之意,靡靡之乐,拂过傍晚的余晖,丝丝缕缕的沧桑愁绪,渗透在残陽里。混在这酒里,竟然令人心神碎。
“可惜了,这萧虽有音却无琴相伴!若不是我手受伤,实在想要和上一曲。”穆之恒叹了一声道。
“大哥想听?”
“贤弟愿意成全为兄!”
说着穆之恒便命人从马匹的行囊里取了一把五十弦,双手奉至顾凡双的面前。
“那我献丑了!”话一说完,他便拖着琴转身入了一间厢房内,这五十弦不同于其他的琴,它声音浑厚有力是谈天助兴的陪衬之乐,与这萧声和在一处,只会衬托出他的清丽之色。
同样的一曲,可这瑟音一出,竟然透着隐隐的霸气。那原本的萧瑟之意竟聚起漫天黑云,电光火石,狂风呼啸,不久一场巨大的雨隐隐而发,瑟声寒意而出。
萧声承转低回,好似在躲藏,却不知不觉被这五十弦的声音牵引,不得不从了他,虽是委身却也是心甘情愿。
穆之恒没有想到顾凡双的五十弦,竟有如此造诣,他赶忙起身,推开房门,低声道“凡双,好啊!太好了!”
“让大哥见笑了,小弟不才就这么点本事了。大哥可尽兴?”
“你可知这楼上吹萧的人是谁?”穆之恒轻声问道。
顾凡双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此人萧吹的甚好。”
“此人是东秦的丞相言寰。”
顾凡双先是一惊,当即便明白了,“多谢之恒兄!”
穆之恒微微一笑,低声道:“不用谢我,,亏你谈的一手好瑟。我原不打算淌这浑水,也许只是机缘巧合,或者是上天注定,竟能有此造化也是万中无一,既然你有幸与这位大人相识我便将他的身份告知你。”
言寰此人在东秦威望颇高,也是东秦皇十分信赖之人,当年若是没有他在皇上即位初期时力挽狂澜,东秦如今也未必是这幅摸样。他是大义之人,若顾凡双想要辅佐宇文翊夺下储位,他必然是顾凡双要结交的之人。
“此人生性孤傲又颇为自负,而且此人信奉的旧礼。”
“大哥的意思是,他希望立长立嫡?”
穆之恒点点头,见顾凡双皱着眉,“他是宇文琦的人?这么说宇文琦在朝中威望也是颇盛?”
“这宇文琦原本就是东秦皇唯一的女儿,宇文翊未现身时,东秦已然是将他算做东秦唯一的储君,只可惜宇文翊的出现打破了如今的局面。”
说话间有侍者敲门,低声道,“二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恳请二位公子楼上一聚。”
“我们今儿出来的匆忙,还有事在身若是有缘他日一定可以相见的。”顾凡双出声拒绝道。
穆之恒理不清思绪,便出声问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你为何就这么放弃了?”
顾凡双起身道,“之恒兄可知人都有一个毛病?见不得、求不得、才会让人想念。”
此番若是同这言寰相见怕是时机不对,或许会给人攀附之嫌,好在这头开的好,他厌烦不了自己,毕竟以张翼遥的身份在东秦怕是没有一个不想宰了他的,所以保命为先。
想到这顾凡双便在桌案上用酒写下了一个字,转身便和穆之恒离开了这家酒楼。
待到言寰亲自登门拜访时这屋里已然是人去楼空,只是留在桌上的那个字当真是让这位东秦的老臣十分钦慕,左边如行云流水,右边收笔却大气豪迈,仅仅一个‘好’字竟可以看出此人的出身决计不凡。
“你们去查查最近京基之中到底有什么人来了?”
“听闻国学府近日有一场策辩,是不是来了什么儒生?”
言寰经人提醒才想起有这档子事儿,“你去查查凡是在册的儒生、士子都交人提给我,我无论如何要找到此人。”
“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