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迁羽身上穿的还是晚宴时的那套红裙,她与洛扶苍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最是偏爱红色。因为肤白精致,倒也撑得起这个颜色。
平日里沈迁羽穿红色时,身上总是洋溢着一种妖魅而不落俗套的感觉,即使稍显纨绔,但到底还是有着小女儿的那种娇俏的。
但在这个夜里,她宛若从九幽深渊里爬出来的披着妖艳皮囊的妖兽,周身萦绕着黑色的烟雾,朦胧之中散发着淡淡的杀意。
平日里最过美丽的那双眼睛,现在里面一点生气都没有。仿佛是黑曜石镶嵌在内的巫蛊娃娃,里面满满都是死亡的威胁之意。
她的肤色照比往日里的要更加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就连薄薄的嘴唇都变成了最淡的粉色。可是白眼仁上却漫上了淡淡的红色,看着诡异无比。
从泪痣往鬓角,是古朴而诡异的图腾。如凝固多时的血液,里面藏满了暗流与荆棘,一不小心就会要了旁人的性命。
“你做了什么把殿下弄成这样?”眼看着沈迁羽又扭过头奔着前进去了,沉酿赶忙上去帮忙拉了千金一把。
千金现在哪还有刚才的脾气了,眼前这位姑奶奶处于一会儿神志清醒一会儿甚至不清醒的地步,甚至比自家主子还难对付。
谁知道下一个向她奔来的到底是正常的主子的小宝贝儿还是不正常的主子的小宝贝儿啊。不赶紧逃命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几日了呢,千金心想说我傻么我,还不赶紧跑。
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刚想跳窗逃跑的千金被四方门主之首的沉酿直接给拽了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样的殿下,你若跑了我控制不住,殿下真出去闯了什么了不得的祸事,咱们都得死。”
千金绝望的看了沉酿一眼,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上写满了悲伤。
“成,怎么也得拖到影一大人来。”话是这样说,但事实上的情况是,即使沉酿与千金两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仍旧很艰难的才能拖住沈迁羽。
她一双瞳孔越来越红,和那对漆黑的瞳孔搭在一起,越发的诡异渗人了。
千金本想从沈迁羽身后绕过去看能不能用银针封住她的穴位,结果银针已经出手,还没来得及高兴,沈迁羽就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后肩上的一排细针,提气运功就甩了出去。
然后反手就是一掌,千金被平日里的玩伴拍的老远。
“主子的娃娃不愧是主子的娃娃……”千金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唇边溢出来的鲜血:“陈酿老大,我不行了,这是内伤啊。”
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别说是咱俩了,就是十个二十个咱俩恐怕都不是殿下的对手好吧!”
她这话说的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现在眼前这个披着妖美皮囊的妖孽,绝不是往日里自家运筹帷幄的那个殿下啊。
哪怕说她最后会变成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千金都是绝对不怀疑的。
“影一大人要是再不来,今天咱们俩……”话还没说完,她的沉酿老大已经被一掌甩飞到千金身边了。千金惊悚的瞪大了眼睛:“我看咱俩今天是要都是在这里了。”正在千金几乎已经要放弃抵抗了的时候,窗外忽然掠进一个影子。
他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进了沈迁羽的寝宫,大致查看了一下沈迁羽的情况,然后满脸阴霾:“尔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下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