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在乎的,看重的,是她的尊严跟傲气!
让她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不要!
“人这种东西,其实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可能朝令夕改,也可能前脚许下的承诺,后脚就能亲自推翻。”
帝九鸢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
有些人活到古稀花甲,也就长了年龄没长脑子,世界的生存法则都浑然不知。
可有些人一出生就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所以对人心了若指掌,对人性不抱任何希望。
她没有深入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对外面世界的种种都保持着好奇和赤子之心。
一方面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孩子,另一方面,却又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你们人说的话,都甜言蜜语,十分动听,但从来都不会明确告知别人保质期。龙炎,你的话说得比其他人的,都好听。”
话说得好听,再加上长得好看,所以她才不自觉给了他诸多特权。
龙炎知道,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
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
是她在害怕。
她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刺猬,浑身都是尖刺,但却又懵懂无知,遇见了他步步相逼,就竖起全身的尖刺,一是本性使然,二则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
“小鸢儿……”龙炎抱着人不肯撒手,带着几分不被理解的委屈说道,“我说的话,生生世世都是有效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我只相信时间。”帝九鸢窝在龙炎怀里。
把玩着从尾指上摘下来的鸢尾花小戒指。
反正她无论什么时候,手头都不喜欢闲着,总要给自己找点小游戏来把玩。
明明两个人隔得很近,但仿佛有一层打不破的隔阂横亘在其中。
“龙炎,你不要以为我小,就看不清楚局面。我现在是这副模样,五年后,还是这副模样,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怪物,然后别人就会说你们龙家养了一只怪物。”
就连帝家那种通灵世家,见惯了妖魔鬼怪,都拿这一点来攻讦她,更遑论是其他没见过世面的智障。
她仿佛在闲话家常。
怪物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简直不能更加自然。
可龙炎却觉得心头刺痛。
一想到有人围攻他的小姑娘,口口声声称她为怪物,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你看上去能当我爹。”
圈住自己的力道一紧。
正专心致志把玩小戒指的帝九鸢抬眼看了看龙炎,嗯,面色铁青,仿佛心上被扎了一刀,于是改口道,“好吧,你看上去像我叔叔,等被别人知道了,你就会被人说老不知耻,荼毒小孩子。”
“还有啊,你也一把年纪了,连个女人都没有,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啧啧啧……就要守寡。”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嗯,就要过和尚一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惨了。”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有些人能忍上一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