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凶巴巴地瞪着,怒道,“你敢!”
他盯着女孩的兔子眼,忽而笑了,“那是自然,我的身体除了你,对旁人一直有洁癖。”他张开双手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细细的摩擦着,低低的叹息,“是我的错,我应该体谅你,等你愿意开口的时候再去探究事实真相。”
连他自己都觉得困惑。
似乎每每遇到有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会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般,冲动不计后果,完全冷静不下来。
怀里的安在暖吸了吸鼻子,腾出一只手环住男人的腰,闭上眼睛,轻轻说了句,“我之所以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难堪,难以启齿。”
男人抱住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下一下伸出大掌,在她的背部缓缓抚摸着,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儿。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满脑子都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可奇迹般的,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安定的力量,让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爸爸死了之后,妈妈跟着也消失了。霍叔叔就是在那个时候,把我领回霍家的。”
“我知道。”
“后来过了没多久,妈妈忽然出现,把我带走了。她带我去了老城区,你知道的,就是如今丰肃住的那个地方。我做梦也没想到,妈妈那么清高骄傲的人,怎么会和那样一个肮脏邋遢,没有底线的男人在一起。”
丰肃的父亲是个无业游民,常年靠着打散工维持生计。
他第一次见到安在暖,紧盯着看了好久,眼睛里都是咄咄的看见猎物般的可怕光芒。
安在暖不止一次问过母亲,为什么要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母亲开始什么都不说,后来直说,“只当是我自己惩罚自己吧,我活该。”
霍屹行蹭了蹭她的脖颈,沉声问,“他们结婚了?”
安在暖摇头,“没有。他们只是在一起,对外宣布是夫妻,可事实上,一直到他......都没有登记过。”
“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妈妈不在,那个男人喝了酒,见到我就把我往房间里拖。”安在暖说着,放在霍屹行身前的手忽然改成了揪住他衬衫的动作,手上微微用着力,“他脱我的衣服,还打我。甚至口口声声跟我说,既然能上了我妈,就自然能上我。”
霍屹行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僵,将她用力抱在怀里,低声安抚她,“安安,都过去了。不想说,就停下来。”
怀里的安在暖摇了摇头,身体却又轻微的颤抖,“后来我妈就回来了,她跟疯了似的冲上去跟他厮打,骂他。我长大那么大,从没见过我妈那么疯狂的样子。可那男人的力气很大,我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霍屹行眯着眼睛,沉沉接了一句,“所以,你妈妈为了保护你,伤了他。”
安在暖一愣,片刻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后来丰肃回来了。他见自己的父亲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冲上去跟我妈妈一起跟他打。我那个时候十二岁,他才十岁。”
“后来,我妈疯了一般冲到厨房里拿了刀,伤了他。”
安在暖闭上眼睛。
母亲当年从厨房里拿着刀子,疯了一般冲向男人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
她的眼里有后悔,绝望,痛苦,和疯狂。
满地的鲜血。
母亲陡然醒来的眼神。
和丰肃不可思议的眼神,历历在目。
“他伤的很重,警察来的时候,直接把我妈妈带走了。再后来,是霍叔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下来了。”
安在暖用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声,眼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妈妈出来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一直到现在。再后来,我就一直在霍家生活了。”
安在暖说到最后,情绪居然奇迹般平复了下来,她惊讶于男人给自己的力量,无声叹了口气。
“至于那个人的死,不是因为我妈。而是出院几个月后,他过量饮酒猝死的。”
“一直到现在,我对丰肃都是感激的。但我也知道,他是恨我和我妈妈的。如果不是我们,他不会失去所有,一个人独自成长和艰苦生活。即便他后悔当时帮着我们伤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应该的。毕竟,再混蛋,他们也是至亲。”
安在暖从他坏里起身,握住他的手,轻轻说。
“所以二哥,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很难说清楚。他恨我,可是除了我,没人和他更有关系了。我想让他上学,好好生活,也是有私心的。只有他好了,我才可以和他分清关系,不被过去那些事情牵绊了。”
男人重新将她抱住,沉沉说了声,“我知道了,我会帮他。”
安在暖点点头,轻轻笑了笑,脑子里一个转弯,干脆趁热打铁,问了一个问题。
“还有二哥,我一直有个疑问。当年我爸爸和你母亲的事情,真的如外界所说,是因为出轨私会才出了车祸吗?”
即使到现在,打死她都不相信。
她最爱的爸爸,一向正直善良,对妈妈掏心掏肺的爸爸,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夫人。
抱住她的男人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