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
顾若晨颓然地点点头:“是的,我今天接到电话,那个患者的父亲告诉我,他女儿三年前被诊断换上了抑郁症,然后一直都是徐珊的团队在对她进行治疗。这三年时间,她女儿的病情时好时坏,直到最近,他发现他女儿忽然之间拒绝见所有人,才辗转联系到我的父亲,再联系到我。”
听了他的描述,我仿佛看见潘多拉的盒子打开,里面钻出来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心理病,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真的这么厉害,比癌症还能折磨人?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顾若晨摇摇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一直以来依赖药物治疗,现在只要离开徐珊团队给她的药,她就难以生活下去。也就是说,她不仅是一个心理上的病患,在生理上也是。”
“那你有办法帮她吗?”
“Mandy,如果世界上医生都是万能的,那么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发凉,永远都是生机勃勃的他,何曾这样束手无策?
细细整理思绪,我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按照他的说法,徐珊在美国的时候就在进行一种毫无人道的实验,被顾若晨制止之后,她又把这种实验带到了中国。
眼下,已经出现了一位受害者,不知道她是唯一还是其中之一,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
“这件事不怪你,不能因为有人用水果刀杀人,就把做刀的人抓起来对不对?”
我试着安慰顾若晨,可论安慰,我怎么能敌一个心理医生。
他松开怀抱,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你不用安慰我,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只希望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你现在要做什么?”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徐珊做这个实验了,你乖乖待在实验室里,我得去和她谈谈。”
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和她谈?就算要谈也要吃完早饭睡一觉,就这么半天时间,她翻不了天,更何况,她还……”
想到秦朗,我脸唰地一下也白了,有这么一个女魔头在身边,他,他还好吗?
“怎么了?”顾若晨察觉到我的异样,我赶紧摇摇头:“没什么,你快吃饭,吃完饭睡一觉。”
顾若晨笑了笑,乖乖地去吃早餐。
我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宁,左等右等总算是等到顾若晨呼呼睡去。
虽然知道这样很冒险,虽然知道这样做不一定有用,但我还是决定去找秦朗,哪怕是一个提醒也是好的。
我随便收拾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蹑手蹑脚地溜出去,打了的,朝QL飞奔。
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着急,我就一定会发现,顾若晨站在窗台看我离去时,那孤独又忧伤的眼睛。
我现在想起来都会非常自责,常人说,得救者能走的都走,谁又会为天使忧愁?
顾若晨救了那么多人,又有几人,真正为他想过呢?
就连我,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