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欢?”岚瑛突然开玩笑,被姐姐拍了脑袋笑骂,“不正经,好好记着我的话才是。”
此时环春进来,问主子永和宫是否要去咸福宫有所表示,岚琪让她看着景阳宫怎么做,照样学着就好,又叮嘱她:“让咱们的人近来低调一些,不要外头显摆小公主,毕竟贵妃娘娘此刻很可怜。”
环春领命离去,岚瑛又问姐姐:“离宫前,我还要不要去咸福宫告辞?”
岚琪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去,你毕竟是钮祜禄家的媳妇,还是那句话,贵妃可以对你无礼,可你不能失礼。”
如是到傍晚时分,岚瑛要离宫,离开前照例来咸福宫辞别,路上把发髻上鲜亮的珠花簪子都取下了,算是对公主殁了的尊重。
到了咸福宫门前,这边零零散散有妃嫔出入,进去的人脸上都带着悲伤,可出来时都松口气似的,满面不屑不情愿,岚瑛看了会儿,倍感人情冷漠,至少她自己心里,真同情可怜的公主。
冬云见岚瑛到了,迎上来说:“福晋又来了,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娘娘那边……恕奴婢多嘴,您还是不要见了。”
岚瑛道:“这就要离宫,来向娘娘请辞,娘娘若是不方便相见,冬云你替我带一声问候,想必过几日还要随家里一同进宫来看望娘娘,不着急此刻的。”
冬云知道新夫人十分守礼,果然是德妃娘娘的妹子,生得一样的好品行,说话自然更加客气殷勤,看着她在门前朝里头福了福,便亲自送到门外,出了门又道:“奴婢不该多嘴,但是奴婢天天在娘娘身边,最知道娘娘的脾气。这次的事还请福晋不要多露面,其实家里来不来人也无所谓,来了大家的心意到了,可是听娘娘一顿抢白挖苦,又有什么意思,她自己也费心神。眼下太医开了安神凝气的药,娘娘能安静几天,养身体最重要了,还烦劳福晋回家与大人老夫人说一声,这次就不要进宫致哀,过阵子再来吧。”
“我会与家里商量,之后进不进宫,还要看家里的意思。”岚瑛说道,已转身准备走,忽然停下又对冬云说,“你告诉娘娘,小公主没了怎么也回不来,娘娘若不振作起来,也就没有将来了,娘娘要为自己着想才是。”
冬云有些惊讶,岚瑛却笑:“这话没分寸了是吧?冬云你看着办吧。”
小妇人随着宫女转身离去,冬云呆呆忘了会儿背影,欠身行礼后转进门来,吩咐门前的宫女太监,不再接待致哀的客人,让他们把咸福宫的门关了。
冬云走进贵妃的寝殿,正好外头大门关上,榻上歪着闭目养神的贵妃听见动静,闷声问:“怎么关门了,皇上下令的?”
“是奴婢说的。”冬云开了扇窗通风,一面说,“天色晚了,大概也不会有人再来。”
“刚刚谁来了?”
冬云略犹豫,应道:“是新福晋。”
温贵妃倏然睁开眼,瞪着冬云:“她又来做什么?”
“福晋要离宫了,来向娘娘请辞,奴婢说您歇着了不再见客,福晋在外头行礼后才走,说是过几天还会和家里来看望您。”冬云一五一十地说,几番掂量岚瑛刚才最后那句话,想到往后可能又要无尽无止陪着贵妃折腾的日子,把心一横道,“福晋让奴婢带一句话给您。”
温贵妃露出嫌恶的神情,别过脸哼道:“她能说什么?”
“福晋说,公主注定回不来,娘娘您若不振作,也就没什么将来了,您该为自己着想。”冬云说完,立刻把头低下不敢看贵妃,心里砰砰直跳,等待着眼前人发怒斥骂,可意外的是,寝殿内静了好一阵子,安静得让冬云都忍不住抬眼看贵妃,只见泪水从贵妃脸颊上滑落,教她吃了一惊。
“你说她现在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话?德妃的妹妹,还是钮祜禄家的人,我的嫂子?”温贵妃冷笑着,可眼泪却滴滴答答不停,好半天哽咽出一句,“冬云,这么多年我头一回听见家里的人对我说要我为自己想,他们总是要我为家里想,我都听麻木了。”
“娘娘……”
“可恶的是,我不待见她这个家人,她凭什么自视是我的嫂子?”温贵妃说着说着,却捂脸大哭,弄得冬云不知所措,但主子这会儿的哭,不闹腾不发疯,就是在宣泄悲伤,和以往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