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做不好,会有什么结果。”
是冬云亲手往腊八粥里放的藏红花,藏红花煮透消失前火红的场景至今在她眼前,总觉得那是血一样的颜色,总觉得那就是福晋流产时的血,温贵妃这一句说得她心惊肉跳,她已经没法儿脱身了。
膳厅的遍地狼藉很快就有人来清扫收拾,不知情的宫女太监们也都习惯了温贵妃动不动摔摔打打的脾气,至于觉禅贵人被关起来,不在乎的人只以为是她不舒服在屋子里不出门,乍一眼看,咸福宫和以往也没什么差别。
但是觉禅氏身上多处被砸伤,额头和下巴的伤痕若不及时处理,就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她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也就毁了。若是被关在自己的殿阁还好,可温贵妃是让冬云把她锁在堆放咸福宫器皿的屋子里,这里除了冷冰冰的器皿摆设什么东西都没有,更没有炭炉没有地龙,她身上只一件单衣,正月里天寒地冻的气候,长久下去,她的性命恐怕也会保不住。
而这一切,咸福宫里尚有许多人不知道,更不要说咸福宫以外的人。
岚琪这晚从慈宁宫回来时,绿珠匆匆告诉她一件事,说今天去放野猫的人还没行动,咸福宫那里就有野猫出没,太监宫女围着咸福宫好一阵折腾,没见抓着什么,然后就散了。
“你确定咱们的人没有去?”岚琪心里隐隐浮起不安。
绿珠点头:“咱们的人都是半夜去的,那会儿是用晚膳的时辰,哪个会去呢。”
岚琪打发绿珠下去,到底头一回做这样的事,竟一时有些坐立不安,唤来绿珠让他们不要再去放野猫,相干的东西也都处理干净,可那之后仍旧觉得不安,环春想法儿去咸福宫打探消息,那里早早宫门紧闭,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也许真的是有野猫,只是巧合呢?”环春尽力安抚主子,她也看得出来,她家娘娘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这一天天提心吊胆,虽然要强要坚持到底,可真是够折磨她的了。
岚琪也知道,兴许正好有野猫,不是其他的什么事,没得自己吓自己,但这一晚终究不踏实,果然第二天元宵夜宴,应了她的担心。这晚温贵妃盛装出席,可一向紧随其后的觉禅贵人不见踪影,十阿哥也是跟着乳母,平日里都是跟着觉禅贵人的。
不愿在人前露出不安的神情,岚琪死死绷着脸上的笑容,可时不时与环春对视,主仆俩心里都犯嘀咕,好在环春活络,在宫女间随意搭讪几句就问得些许话,跑回来对岚琪说:“说是病了,在宫里养身体。”
“可也没听说传太医。”此刻的岚琪心神不宁,对一切都很多疑,忍不住要在脸上露出焦虑,环春一直提醒她要小心,幸好有温宪在身边纠缠,陪着她倒分散了不少精神,可孩子坐不住,没多久就要跑开,岚琪正好不耐烦,索性追着女儿离席,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没人太在意。
岚琪追着女儿一路往后院来,果然见其他几个孩子在这里玩耍,有小太监领着他们放烟花点灯笼,连大阿哥和太子都在,孩子们欢声笑语倒是其乐融融。
岚琪心头一沉,这里光线昏暗,不似宴席上亮如白昼,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露出脸上的忧虑,因喝了些酒刚才跟着女儿跑得急,不免有些头晕,侧身在屋檐下栏榻上坐了,正好靠在粗实的梁柱后头。
看着孩子们嬉笑追逐,心情本略略轻松,忽而听到身后孩童的声音,一时辨不清是哪个阿哥,但是听得清在问:“觉禅贵人怎么没来呢,她不是一直带着你玩吗,一会儿我们要放烟花了,也让她一起来呀。”
“八哥我害怕。”奶声奶气的声音跟着响起,而照刚才的话,此刻应声的该是一直跟着觉禅贵人的十阿哥,既然他口中喊着八哥,那问话的孩子,就该是八阿哥。
八阿哥笑着问:“你怕什么呀?难道觉禅贵人不在你害怕,觉禅贵人是不是很喜欢你,她怎么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八哥,额娘可凶了,额娘拿碗砸人,觉禅贵人摔在地上了。”十阿哥说着嘤嘤要哭泣,但再要说话,似乎被八阿哥捂住了嘴,岚琪在梁柱后听得心惊肉跳,八阿哥则小声说,“胤誐你不要乱讲,会吓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