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多疑,见不得宜妃幸灾乐祸的轻敌,皱眉说道:“一个小答应还能翻出天?觉禅氏再不济也是个贵人,她有什么资格去闹,再者德妃那般的人,会由着她们争风吃醋?”
宜妃不屑,轻哼道:“姐姐也知道,近来乌雅氏对觉禅贵人诸多照拂,宫里有传闻,觉禅贵人之所以会被奄奄一息的搬去延禧宫,是因为贵妃虐待她,贵妃娘娘还能为了什么原因虐待她?我估摸着一定和德妃有关系,那晚的事我们都知道,皇上从咸福宫走后,德妃已经在乾清宫等了,可见他们是说好了的。”
“这又有什么相干?”惠妃对畅春园的状况依旧怀疑。
宜妃却笑:“原先永和宫是出了一个章答应替德妃狐媚皇上,对章答应本身来说,不管当初怎么上的龙床,现下尝了那么多甜头,岂能轻易拱手让人?但如今德妃又招揽一个美艳无双的觉禅氏,往后从德妃吃剩的那一点点恩宠里头还要再分走一份,小答应能依?姐姐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难不成您还盼着她们好?我可盼着她们四分五裂,窝里斗呢。”
惠妃静静听着,心里头想了又想,宜妃的看法不是不可能,但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宜妃不知那件事,而她心里还等着事情的结果,眼下事情没有下文,却闹出章答应争宠的事,天下哪儿来那么多的巧,硬是凑出来的,还说得过去。
“姐姐要小心,觉禅氏心里指不定记恨你抢走了她的八阿哥,若是与德妃联手往后对付咱们,可就不好办了,她们从前就有往来,从觉禅氏还是宫女那会儿就勾搭上了是不是?”宜妃说着摸了摸面前的茶碗,已经不暖手,扬脸便要唤宫女来上茶,猛地却看到八阿哥站在门前,她心里头一惊,边上惠妃也看到了,颇尴尬地说,“胤禩,你怎么在这里?”
“儿臣想去找九弟玩。”胤禩乐呵呵地跑进来,仿佛并没有听见方才宜妃那句话,乖巧地问他能不能去翊坤宫,宜妃忙哄了他去,说九阿哥在家里午睡,让他去叫胤禟起来。
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开,宜妃一脸愧疚地问惠妃:“姐姐告诉孩子了吗?他额娘的事?”
惠妃冷着脸,又不想真的出言怪宜妃说话没分寸,只叹道:“大概从什么宫女太监嘴里听到了,我觉得这孩子是晓得的,只是眼下觉禅氏不在宫里,不然我想着,要让这孩子亲眼看到,不是我抢了他,是他亲娘不要他,我们母子关系很不错,别为了这件事生分。”
宜妃敷衍着:“我瞧着胤禩很乖,姐姐不必担心。”
惠妃知道她没什么好心的,但提起来了果然是心头一虑,她养着八阿哥是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帮衬胤禔,要是如今闹得母子生分,或这个孩子心里有什么想法她不知道,将来不帮胤禔也罢了,反而成了绊脚石甚至敌手,可怎么好?
浮起这个念头,惠妃猛然想起觉禅氏母子被贵妃赶出咸福宫的那天,她从宁寿宫请了旨亲自去附近的殿阁带走孩子,那冷冰冰的殿阁里,觉禅氏曾对她说:“娘娘,小心养虎为患。”
此刻想来,真真心惊肉跳,惠妃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门口,宜妃见她有异状,忙探头探脑问:“姐姐怎么了?”
惠妃心中恼怒,恨道:“往后在孩子面前,不要再议论他的生母。”
八阿哥这边,带着乳母嬷嬷们往翊坤宫来,九阿哥并没有在午睡,而是骑在小太监身上让他们在地上爬,手里挥舞着一根柳条当马鞭,看到八阿哥来了,笑着嚷嚷:“八哥你也来玩。”
胤禩负手站在一旁,摇了摇头说:“地上还很冷,你别折腾人了,快下来。”
边上恪靖公主正坐着晒太阳,一面招呼胤禩过去吃果子,一面说:“他们做奴才的怕什么折腾,胤禟小小的个子能有多少分量,哄得我们乐一乐,赏他们银锭子回头还偷着笑呢,奴才就是奴才。”
胤禩不认同,未在皇姐身旁坐下,反而过来对胤禟说:“我们去书房可好,四月太子哥哥讲学后,我也要进书房了,带你认认路,将来你好来找我。”
九阿哥正好也腻歪了骑大马,扔了手里的柳条翻身下来,宫女们帮着给阿哥整理衣衫擦擦汗,兄弟俩便与恪靖辞别,一起往书房这面走。
结果他们来得不巧,正遇上五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替主子挨打,当院里放了长凳,两三个人摁着拿手臂那么粗的板子揍,小太监鬼哭狼嚎,吓得九阿哥躲在八哥身后直哆嗦。
且说五阿哥一直养在宁寿宫,当初太皇太后嘱咐太后不要对孩子有什么启蒙教育,五阿哥进书房前都不认得汉字,但是其他兄弟便是七阿哥在阿哥所里,也跟着识字的老太监背过千字文三字经,进书房时大多已认得字,只有五阿哥是从头开始,什么都比兄弟们差一截,可就算如今背书背不好,太后也不约束他,就只能落得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挨揍。
这光景,众阿哥也立在门里看,五阿哥站在前头神情冷漠,这样的事发生得多了,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回去皇祖母会安慰他,也会给这些小太监赏赐,挨顿打不算什么。
打完了板子,还要回去接着念书,有人瞧见八阿哥和九阿哥在这里,他们不能打扰兄长读书,只是远远地看着,众兄弟坐下时说起看到八阿哥和九阿哥来了,三阿哥对胤祺说:“你可要好好念书了,将来胤禟进了书房,瞧见你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不成样,他也要不学好了。”
五阿哥不敢反驳兄长,但是满面的不服气,闷闷地说:“谁和他一母同胞,我是皇祖母养大的。”
外头八阿哥和九阿哥因撞见太监挨板子,也不敢再多逗留,悄悄离了书房,九阿哥吓得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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