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的询问之人,足见楚翎夏做账之用心。
他点点头:“这账本条理清晰,不向作假。”
说完,他眼神冷淡地看向四姨娘,原本,四姨娘告诉他楚翎夏趁着家中削减用度,手脚不干净,吞了许多后院的银子,还说自己有确凿的证据,楚江这才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可如今看着账本,似乎并非四姨娘所说的那回事。
“你看看这账本,可有话说?”楚江将账本丢给四姨娘,语气有些不耐烦。
四姨娘之所以说楚翎夏贪污府中的银子,是因为她坚信两点:一是她笃定水至清则无鱼,无论何人掌管中公,都少不得要贪污一二,不过是多少的区别罢了。二是她派去的丫鬟看到楚翎夏拿金线绣衣裳,而且十分用心,她便笃定这是楚翎夏重视植物,要么是绣给自己日后穿,要么是拿去送礼。不管是哪种情况,楚翎夏居然用得起金线,可见手中钱财不少。
坚信这两点,四姨娘才敢气势冲冲地怂恿楚江过来查账,她原以为楚翎夏是个庄子上来的,对账目懂得不多,账本定然会有纰漏,届时被找出来,肯定是有口说不清。可惜四姨娘接过账本从头到尾翻了两遍,却是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
此时,楚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你不是说你又证据吗?看出什么问题了?”
四姨娘连忙战战兢兢地说:“这……这账本好像并无问题。”
“四姨娘,您说的证据莫非就是这账本?”楚翎夏冷眼旁观,语气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四姨娘定定神,将心底的忐忑压下,强撑笃定地说:“大小姐做账的本事一流,竟是让人查不出纰漏,既然如此,少不得要拿出别的证据了。”
楚翎夏看着她,仿佛子在看一出无聊的戏。
四姨娘接着说:“据妾身所知,大小姐虽然有先夫人留下的嫁妆,但手头并不富裕吧。”
楚翎夏点头:“不错,母亲留下的嫁妆我自然不敢随意动用,都是在库房中锁着的,四姨娘为何提起这事?”
四姨娘答:“既然如此,大小姐又哪里来的银子用金丝线给自己绣衣服呢?”
楚翎夏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四姨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幸亏她小心谨慎,否则这回还真要着了她的道。不过,既然算计到她的头上来,楚翎夏可不会便宜了她。
她装作心虚,眼神四处飘移,说:“四姨娘何处此言?你说的金丝线又是什么,我并未见过。”
四姨娘见楚翎夏如此表现,当下觉得自己胜利在望,继续说:“大小姐何必装傻?有人亲口告诉我,在你屋中见过那金丝线。”
“有人亲口告诉你……”楚翎夏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不知是何人?我这院中规矩严明,除了春棉、秋画、浣溪三人,不允许任何下人出入,不知四姨娘说的是哪位奴婢,可愿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四姨娘心中一慌,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真正告诉她的人是楚翎鸢,不过她下意识并不想把楚翎鸢牵扯进来。可是她没想到,楚翎夏如此难缠,竟让她一时哑口无言。
楚江见她不说话,也直盯着她,问:“你说的是谁,叫她出来对质一番,若是那欺上瞒下、乱嚼舌根之人,就赏一顿板子赶出府去!”
楚江话说得中,四姨娘冷汗往下直窜,结结巴巴地说:“是……是……”
楚翎夏悠悠地开口:“我这院中,虽然别的丫鬟不能进来,有一人却是能进来的,便是鸢儿妹妹。四姨娘说的,莫非是她?”
四姨娘见少不得要把楚翎鸢牵扯进来,只得点头:“没错,就是鸢儿。”
楚翎夏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想必鸢儿妹妹不会随意诬陷长姐,就请鸢儿妹妹过来,我们二人当面对质,有什么误会也好解释清楚。”
四姨娘还在犹豫,楚江就发话了:“来人,将楚翎鸢叫过来。”
没等多久,楚翎鸢就到了,她像是迫不及待想看楚翎夏出丑似的,来得脚步匆匆,到的时候还有些气喘:“爹爹,女儿给您请安。”
楚江袖子一挥:“别搞这些虚的了,我问你,你可是亲眼见到楚翎夏在屋中用金丝线绣衣服?”
楚翎鸢点头,语气十分笃定:“的确是鸢儿亲眼所见。”
楚翎夏不忙反笑:“妹妹既然这样说,我倒要问问,这金丝线连我都不曾见过,妹妹是从何处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