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女眷低着头跟在后面,个个灰头土脸的,一时间他倒没分辨出楚翎夏的行踪,只能暂时按下心思。
轿子中的楚翎夏早已听出容澈的声音,只是碍于身份,不能立刻与他相认。她忍下心中思念,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中入了府。
边城的物资比之京城匮乏许多,虽然此宅院是城中官员的住处,但比之京城郡主府、或是楚家都相差较远。不过此番队伍经过长途跋涉,一路风尘仆仆,如今能住上这样的宅子,已经感到十分惬意了。
众人一番忙乱,各自收拾行囊。
楚翎夏被安排在一处较大的三进院落,因为她曾与和亲队伍中的女眷同行,五皇子怕人认出她,只允许浣溪在旁伺候。
二人倒也落得清净,一下轿子,楚翎夏就带着浣溪进到内室。
“方才你在外面,可是看到七皇子在外迎接?”楚翎夏急不可耐地问。
“正是。”浣溪答,“小姐放心,奴婢偷眼瞧了,七皇子精神奕奕,只是晒黑了些,并无大恙。”
楚翎夏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了些:“他无事便好。”
浣溪蹙眉:“小姐还是寻个机会向七皇子报信吧,如今人都到西夏了,恐怕西夏王不日就要催促完婚,小姐这时候哪还能分心担忧别人?”
楚翎夏沉声说:“此事暂且按下,七皇子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西夏,即便再安排别人顶替,恐怕也不能抚平西夏王的疑惑。五皇子虽然阴险,但安排我来冒充郡主,的确是最妥善的办法了。我虽然想立即逃离,却也不能挑起两国纷争……此事,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翎夏这话说完,浣溪心中也沉甸甸的,她从前吃过苦,平头百姓一年到头忙忙碌碌能维持温饱尚属不易,他们没有什么要求,只愿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种下的种子能多收获些粮食。可如今天灾连连,若是两国又起了纷争,只怕受苦的还是百姓……
主仆二人皆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却在这时,院门外有人靠近。那人没有刻意隐瞒脚步声,因此屋内的两人很快察觉。
浣溪起身推开门,五皇子容硕二话不说迈步进来。
楚翎夏见是容硕,一副悻悻的样子:“殿下有何吩咐?”
容硕见她面带愁容,轻叹了一口气:“你可后悔?”
“后悔?”楚翎夏冷笑,“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我方使节已经与西夏王相约,不日便会商议和谈详情。一旦事情敲定,西夏王就会立刻摆宴备礼,迎娶你入宫。”容硕边说边盯着楚翎夏看,可惜没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慌乱。
楚翎夏扶了扶头发,不大在意的样子:“这些事,早在民女踏上轿子的那一刻便心知肚明,殿下有何必专程前来说这么一番话?”
“你难道宁愿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西夏蛮夷,也不愿从了我?”容硕脸上掩藏不住怒色,“你可知嫁到西夏,你将终生难以踏足京城,西夏蛮荒之地、气候恶劣、资源匮乏、民风野蛮,这些你一个京城的大家闺秀当真能够承受?”
楚翎夏答:“民女心意已决,殿下无需多言。”她当然不会嫁给容硕,但也不会嫁给西夏王,她最终的归属唯一人而已。
容硕怒极反笑:“呵,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也就休怪本殿无情!”
说罢容硕眼神冰冷,甩着袖子离去。
楚翎夏在心中喃喃:哼,你的无情,我上辈子就见识过了!
她在房中并不知,外面七皇子容澈已经有所行动了。
容澈安排下迎亲队伍后就回到了营帐。虽然他亲赴战场还是第一回,但身边也有早年培养的亲兵,此时他召集了一位亲信,正在营帐中暗自布置。
“我今日从城中回来,觉得有一事不妥。”容澈拧着眉头说。
“可是五皇子为难了殿下?”那士兵问起。
容澈摇头:“这倒不算什么,我与五哥向来话不投机,他若是和颜悦色才不像他。我疑惑的并非是他,而是这和亲的队伍,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殿下说的是何处不对劲?”
容澈想了想,他今日并未见到楚翎夏,尚不能断定什么,只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大概是一种直觉。我今日曾经要求与郡主当面一叙,被拒绝了。若说郡主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不宜见面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见五哥的神色,似乎对轿中人颇为谨慎,总觉得不太妥当。这样吧,你今日暗中去和亲队伍下榻之处查探,有任何蛛丝马迹都如实汇报,我改日再寻个借口,定要见上郡主一面。”
“是!”那人领命退下。
容澈在帐中静静思量了一会,又吩咐到:“来人!”
在帐外守候的奴才很快躬身进来。
容澈吩咐说:“你拿着本殿的名帖,去城中楚翎峰出将军的居所传个口信,就说七皇子仰慕楚将军在兵法上的造诣,想要讨教一二,希望与将军于明日午时在城中茶楼一叙,请将军务必赏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