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公司,所长叫我留下手机号码,然后对我说:“你的这位记者同学可能被人挟持了,不过也可能没事。你先回去,我们会马上派人去查找,有什么情况会电话通知你。”
出了派出所,我觉得头有点晕,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现在我最担心的是金剑的安全,现在看来我真的有可能落在李易扬的手上。只是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不知道金剑此刻呆在什么样的一个角落里?李易扬知道我的真实来意会不会对他下毒手?
我想把金剑失踪的消息告诉小莲,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小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派出所这边的消息,金剑是南都周刊的记者,李易扬即使把他弄到了什么地方,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毒手的,一旦被曝光,肯定要引起全国震动的,这个金剑不会不掂量的。
思忖了一番,我决定回宿舍睡觉。推门进去,文琴已经上床了,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弄到这时候才回来。我说跟金剑喝了一点酒,文琴也不再追问,而是将热乎乎的身子贴了过来。我把她光溜溜的身子抱在怀里,一只手在她身上上抚摸了几下,忽然松开手,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怎么了?”文琴惊讶地问道,睡意也一下子没有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你睡吧,别管我。”我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掏出一支烟点上,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来。
文琴歪着头看了我半天,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怎么老觉得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啊,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没什么事瞒你。”我被文琴这么一问,心情更烦躁了,现在这种事情还真的不能跟她说,说了只能更加添乱。我就猛地抽着烟,排解自己的忧虑和担心,但越是这样,心情越是糟糕,头也开始痛起来,我在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今晚要失眠了。
“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文琴不高兴地把被单往头上一蒙,把身子背过去了。
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抽完了一支烟,我又重新上了床,但一点睡意都没有,眼睛等着天花板,头却针扎似的一阵阵疼。果然是失眠了,我以前也失过几次眠,这种小罪不好受,但我现在必须承受。
翻来覆去到了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和金剑被一伙蒙面人追杀,跑到一个悬崖边没有路可退了,惊出了一身冷汗,醒过来发现才六点多。我其实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摇摇脑袋还是那种裂开似的疼。
我拿起手机又拨打了金剑的手机,还是关机。
一阵沮丧,甚至是绝望的情绪弥漫在我的心头。但班还是要上的,周一还需要特别的早,因为要开例会,去迟了要误事的。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干脆起了床,刷牙洗脸之后,跟文琴告了别之后,骑上车子就去了单位。
到了办公室七点还没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么早不会有人的。我打开电脑,打好开水,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我感到精神状态很差,但这一天却有很多事情要我来处理。上周全市文化体制改革工作会议开了,但会后好几个领导的讲话稿都要根据录音重新整理,这个活摊在了我的头上,整理录音非常繁琐,够我忙个好几天的。下周文化部要来人到C城调研文化下乡的事情,得准备一篇扎实的汇报材料,这个活也非我莫属。
干就干吧,谁叫我吃这口饭的呢。最近一段时间王海娜对我的态度好了起来,原因不外有二,一来她在刘局面前失宠了,二来上次在金海岸她和副秘书幽会正巧给我撞上了,自那以后,她每次见到我都有点尴尬,跟我说话也不再颐指气使了。我要是那种使坏的人,早把她这种丑事给捅出去了。但我不动声色,王海娜渐渐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可能出于对我保守秘密的回报,王海娜对我的态度起了明显的变化,两人不再像以前那么剑拔弩张了。只是汪昭对此却有点雾里看花了,他搞不懂王海娜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我好了起来。
这样也好,刘局和王海娜都有把柄捏在我手里,最起码他们不会把我不当回事了。目前看来,在换届之前王海娜就有可能从文化局调出去,一换届刘局走的可能性很大,不管新调来的局长是谁,朱必达这个实力派肯定要上位的,而我和他之间已有了很多的默契,这将是未来我在文化局发展的一个有利因素。
可是,这一切有什么用呢,也许我等不到王海娜调走,也等不到刘局换届了,眼下这个难关让我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金剑如果真有不测,我就是罪魁祸首,肯定不会再有心思在C市文化局工作了。再说,这事也算闹腾开了,派出所那里我都如实说了,要不了多久,李易扬等一干人肯定会知道我这个人躲在幕后,到那时我也无法在C城立足了。
“金剑,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用双手撑着像要裂开似的头,喃喃地自语着,我想我的眼睛里肯定布满了血丝,眼睛满是焦虑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