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甘愿承受。
那是他欠她的。
他心甘情愿。
就是可惜了殷家了。
可惜了。他注定不孝。
老爷子下一鞭下手更重,咆哮出的嗓音都是干哑的,问:“如果她会呢?你告诉我,是不是什么后果你都愿意承担?!”
他斜着身子撑在地上许久,许久许久才慢慢缓过来那阵剧痛,眼前的血影已经开始有重影了,他晃了晃脑袋,干哑道:“……我愿意……还有……爷爷,对不起……”
这一夜……是最漫长的酷刑。
而他坚定地相信着一件事。
就是不能伤害她。
再也再也不能伤害她。
而至于其他的……
都随他们去吧。
老爷子打人也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撑到最后殷千城终于支撑不住,再也听不大清楚他的话,嘴里只剩嘶哑的呢喃:
“……她不会……”
“……她……不会的……”
***
次日,邱莹莹睡得极其不好。
八岁时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自闭症治疗,她如今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如今,失眠了大半夜的她却还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空洞洞地盯着房顶。
殷莫霞睡得极好,洗漱过后来自己女儿房间,给她通风换气,见她还躺在床上,拍拍她的被子说:“今天就回去了,快起床换衣服,快点啊。”
邱莹莹半晌才小手抓着被子,露出剩下的半张脸,苍白着嘴唇说:“我大表哥呢?我昨晚,梦见他倒在血里面,好可怕。”
殷莫霞挽头发的手一僵。
随即她又开始动作,将头发扎了起来,朝自己女儿笑了笑,起身给她收拾书包,说:“你大表哥倒在血里面,总好过你妈妈倒在血里面,是不是?女儿乖,起来了,妈送你去上学。”
邱莹莹慢吞吞地起身,僵硬地穿衣服,最后说:“我最喜欢我大表嫂了,她跟这家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跟我也不一样……但这里的人,跟我爷爷奶奶家里的那些人,都一样……”
殷莫霞一个激灵,冷冷回头看自己的女儿,真不知道江慕水不过就跟她们过年相处了一两天罢了,到底是怎么把孩子教坏的?
殷家能跟她原来的公婆家一样吗?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跟这儿哪里一样了?!!
……
许默言一大早从健身房里出来,一边擦着汗一边看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脸色突然一变。
丢下毛巾,他立马打电话给了表弟连咫,电话一通就说:“跟我去趟东郊,开你的车来我楼下接我,立刻马上。”
连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事情很严重,立马点头:“好。”
十几分钟后,一辆车抵达了东郊的宴会厅,两个男人奔了进去。
许家。
许欢瑶换了衣服下来,看到餐厅桌上就几个人,四处扫了一眼,说:“爸,妈,我哥呢?”
许敬尧正跟妻子一早说着些什么,看见女儿疑惑的目光,他目光也闪烁了一下,说:“哦,连咫有事找他,一早出去了,你过来吃早餐吧,吃完去公司。”
“六七点的能有什么事?”许欢瑶嘀咕了一句,坐下来,也有些心神不宁的,托着腮说。
“就是昨晚那件事挺不好的。千城哥居然同意让那个女人进殷氏了,他难道真打算不顾殷爷爷的反对,强行娶她吗?这样下去,要么他跟殷家闹崩,要么殷爷爷打死他再将他软禁起来一次,爸,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怕吗?我昨天怕了一个晚上,简直噩梦连连。”
许敬尧笑容有些僵硬,停顿了一下往面包上抹果酱的动作,说:“小孩子家家,有什么好噩梦连连的……没那么严重……”
“怎么没那么严重?殷爷爷昨晚的脸色极其不好,您难道看不出来吗?”许欢瑶不可置信地说道,“我反正已经看出来了,他老人家今晚没犯病绝对是奇迹。”
想了想,她又说:“不行,我今天要去看看殷爷爷,再去劝劝千城哥哥,爸,我们的目的是让我嫁给千城哥哥,而不是让他们彻底闹崩,该死的,那个江慕水她怎么不去死啊?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杵在那儿!!”
许母脸色变动很大,手放在桌子上,说:“欢瑶,你坐下,先把早餐吃了,这说刮风就下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殷家的事,是你该出面解决的事吗?你还懂不懂点礼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