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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小时后,许欢瑶还没醒。
楼上的殷楮墨,被这种动静吵醒了,穿了衣服,有些愠怒地走到楼梯上去看。
谁知道——
几个佣人抬着撒泼胡闹的许欢瑶走了进来,她瘫软成了一滩水,嘴里骂着脏话,骂天骂地骂父母的,被门槛绊倒了一下,一下子吐在了那价值十个亿的文化保护遗产老宅的地板上,佣人们都蹙眉成了川字,死都没想到这个许家小姐订婚后第一次踏进老宅的门竟然是这样的。
少爷活了这二十几年,对他有意思的女人有多少啊。
许欢瑶不是仗着许敬尧跟殷楮墨的交情,能碰到少爷的衣角吗?
选了二十多年,选来选去选了个什么破东西?
这种女人,脏得也能进殷家的门吗?
以为是个大家闺秀,结果是个山野太妹,恶心都恶心死了。
阮清幽也从房间里披了衣服出来了,看到这些,蹙眉死紧,赶紧下去,叫人把许欢瑶收拾好,给她换好衣服收拾房间去住,但是举目望去,四处都没有殷千城的身影。
他照例去自己的老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看到佣人还在擦第三遍地板。
他冷冷看了一眼,转身往楼下的厨房走去。
阮清幽在楼底下拦住了他。
脸色难看至极。
她明显气恼到了极致,看到儿子平静又淡漠的脸,发火的欲望消解了一些,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殷千城态度淡淡的:“什么话?您找我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阮清幽冷冷看他一眼,转过了轮椅来,说:“好,那咱们就在这里说。千城,欢瑶是个好女孩,你怎么今天把她弄成这个样子?谁酒后不失态,你觉得我跟你爷爷,会因为看到这些就对许欢瑶改观了?她是有些劣迹,可是谁没有啊……”
“我没有。”
他突然冷声说道。
阮清幽猛地愣住。
殷千城盖上了矿泉书瓶的盖子,关上冰箱门,冷声说:“我就没有。从小到大,我一次失控都没有过,我也不可能有酒后失态,因为你们从不允许我真的醉。我唯一失态的一次是我被下了药,伤害了别人,其他只要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就没有,许欢瑶不是我灌醉的,她自己喝成了这样,怎么,我娶了她还不够,你们想连我的心理都一起扭曲吗?我暂时做不到,要不,你们再下药试试,说不定我碰了她,我就能从此改观了呢。”
“你……”
如果阮清幽能站起来,绝对一巴掌能扇到他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阮清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在犟,强词夺理地说道:“你爷爷对你严格是为了培养你,你怎么这么不孝顺?把这件事还怪到我跟你爷爷头上!!你娶了许欢瑶就代表了你的态度,你现在想用行动来反悔,你不觉得你虚伪做作吗?!!”
“我父亲娶了你之后对你多好呢?”
他冷冷反驳道,“他娶了你也代表了他的态度,他对你好吗?你跟他说过无数遍这种洗脑的话了吧?改变了他的心了吗?”
阮清幽气得哆嗦起来,心脏揪紧了,在颤抖着抽搐。
眼看着母亲的脸色都变了,殷千城一开始还有所动容,但接着就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无论怎么喊痛,所有人都说那是对他的历练,而别人一旦有些什么激动的,伤害身体的,就瞬间无法承受了,他觉得不公平,他不想最后被逼疯。
或者像殷莫南一样被逼到跳楼。
他现在开始理解殷莫南当初的心情了,如果一个承受不住,或者自己爱的人再出点什么事,他也会觉得今日就像末日,活着没有意义。
他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自己的母亲。
一双眼睛里透出的是诚恳,他哑声道:“想要改变我不如杀了我,或者逼到我像我父亲那样去自杀,我死了也不要紧,你们还有我二叔家的孩子,可以继续逼他,我不会再为了你们心中重要的东西来委屈我自己,毕竟,那个最重要的东西——从来,就不是我,将来,也不会变成我。”
“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很多事你们都特别清楚地明白,却还要装作无辜无罪,挺累的吧。”
他放了一瓶水在阮清幽的轮椅上。
温柔道:“我让阿婉抱您到楼上,今天陪着许小姐逛了一天再加上陪她那些朋友,我自认为尽职尽责,做了我所有能做的,不要逼一个会吃饭的人去吃屎,否则有一天他变成了一头猪,你们又会怪他,听不懂人话了,还会怀疑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