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转眼就过去了,秋风开始毫无忌惮地肆虐大地。
雁南县工业园区除了秦老狐的一尊没揭幕的塑像,只有零星的几座工棚。工棚里没人,显得萧条无比。瑶湖集团项目部人马在两个月前基本撤离回去,留下毛公一个人,每天都会去工地转悠。
有人质疑开工日期,陌然遵照何县长的意见,闭口不语。管委会大小干部,亦如毛公一样,上班点完卯之后便去工地,躲在工棚里斗地主、聊天,开着各种各样的黄色玩笑。
雁南县波澜不惊,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生活。雁南县开始显现出空前的宁静。
宁静被一封举报信打破了,有人举报管委会副主任徐文友贪污受贿。举报信像雪片一样,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公安局、检察院等等,都在同一天收到了举报信。
杨书记和何县长大为光火,连夜开会,会议形成决议,必须揪出来是谁在举报。同时,明确要求管委会配合调查。一夜之间,将管委会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举报信数据详尽,其中就提到了别墅小区里的徐文友的房子。
如果不是举报信里说,雁南县不重视,不调查,举报信将会流往市里省里甚至北京的话,杨书记和何县长都不会如此紧张。屎在自己家里臭,怎么都好办。要是屎臭到别人家了,到时候就很难收拾了。
杨书记在会上发了一通大脾气,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出半点问题。徐文友的问题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影响到即将到来的他的升迁。县委书记全市有十多个,不是每个书记退下来之后都能去市人大和政协。像杨天书记这样的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去人大政协,只要人在位,手里的权力即便没过去大和坚实,别人也会因为还在位而有所忌惮。官场这东西,说起来最容易看到世态炎凉,只要一退下来,不在位了,马上便会出现庭前车马稀的萧条。
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市人大和政协,位子就那么几个,别人坐了,自己就没得坐啊。
有人说,徐文友是杨书记的爱将,不会将他一棍子打死。可现实是,偏偏是杨书记在会上提出来,必须严查徐文友的问题。发现问题,绝不姑息。
县纪委当即表态,一定给杨书记一个交代。专案组连夜成立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徐文友双规起来。
何县长在常委会上几乎没说话,徐文友的问题太多了,他已经没有了追问下去的兴趣。这人在招商局那么多年,大事没干出一件,每年县里拨付过去那么多招商费用却被花得一毛不剩,不出问题才真奇怪。
徐文友何许人?杨天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关于他与杨天书记的故事,全县干部谁不知道?杨书记就是徐文友的伯乐,没有杨书记,至今他还可能缩在某个偏远乡镇里老实做他的乡长。
徐文友是个圆滑的人,几乎连街上的叫花子都不得罪。他平时装得无比清贫,家里的房子都不装修。带着老婆老母亲住在县里为干部们修建的家属楼里,家里连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会与贪污受贿扯在一起呢?
可是举报信言之凿凿,让人不由产生一种幻觉,似乎平时熟悉的人,也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杨书记表态要严查,何县长当然不会反对。
陌然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跳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苏眉。
苏眉想上位管委会副主任,但陌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争取。园区正处于敏感时期,此刻去要求提拔苏眉,显然不合情理。他想等到园区建设正式上马后,才名正言顺地提出来。可是苏眉显然等不及了,她采取了这种最简单,又最有效的办法,试图将徐文友拉下马来。
他立马叫来苏眉,沉吟半天,问了一句:“你知道老徐的事吗?”
苏眉笑眯眯地说:“知道。”
“怎么回事?”
苏眉一脸茫然,看着他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老徐被双规了。”
“真不知道?”
苏眉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陌然就笑,故意莫测高深地笑。
苏眉便冷了脸,低声说:“你怀疑是我?”
陌然摆摆手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老徐这人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是谁在背后搞他的鬼呢?”
苏眉说:“你就是在怀疑我!”
陌然讪讪笑着说:“我真没有。我只是想,苏眉,老徐这人为人还不错,平时确实有点爱贪小便宜,但还不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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