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颜离刚说到这,一双凤眸瞬间眯了起来,猛地看向不远处的一丛长青大黄杨,眼中就像有两柄利剑似的直直射了过去。
绾翎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出声,看到黄杨后面一片水粉色的绣锦布衫,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心下便有了计较。
“不出意外的话……”颜离的眼神从绾翎脸上掠过,便似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很配合地继续道,“皇上到时应该会住进叶府。”
“那王爷你呢?”绾翎故意问道,声音轻柔,莫名带了一丝暧昧的婉转。
颜离声线上扬,回道:“本王,还有几位随行的大人,怕是也要叨扰了。”
“叶府荣幸之至!”绾翎说着,看那黄杨后的人已然不见了,脸颊上的笑意渐渐加深起来。
“看来那对母女又要倒霉了。”颜离玩味地说道,这只小狐狸的性子,还真是讨他的喜欢,又道,“那些锦鲤一会儿活,一会儿死的,是怎么回事,不介意跟本王说说吧?”
绾翎挑了挑眉,道:“叶绾莀想要下毒把锦鲤都给毒死,等她走后,我就让木兰去下了另一种药,不但能解毒,而且两种药相结合后,会产生一种类似于酒精的物质。”
“所以,那些鱼不是死了,而是醉了。”颜离接着她后面的话道。
“没错。而且那种醉,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那是种假死状态,我都算好了时间的,等锦鲤快醒来时,故意激得叶绾莀离开,等她回来时,木兰已经又撒了一遍药粉。”
看绾翎双眸上挑,神采飞扬,一脸的自信,颜离只觉得有些轻微的炫目,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去揽住她,却只听面前的女子一声轻笑:“王爷,您可是来观礼的,可别让大家伙儿失望了。”
彼时,冬阳明媚,剪烛阁内满院翠绿的长青黄杨和高大的苍松翠竹,透过树梢间隙,依稀能听到不远处传来喜庆的奏乐声和飘渺的欢笑声。
叶绾筠的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都是各怀心思的旁人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主角从来都不是她自己,自此之后,她就不再是叶家的人,其间心酸,只有她独自去品尝。
“夫人、小姐,你们看,那些锦鲤又活了。”婚宴还并未结束,金氏就拉着叶绾莀匆匆离去,在经过芙蓉湖的时候,芳草指着湖里,惊叫道。
金氏停下一看,一拍大腿,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叶绾翎搞得鬼,我就说什么祥不祥的,老娘最不信的就是这些东西了,这不又活了吗?”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叶绾莀也盯着湖面,喃喃自语,手中拳头紧握,百思不得其解。
“你个蠢货,连暗地里做点手脚都不会!人家那还是比你小的丫头,你怎么都斗不过她呢?你每天的饭都吃哪里去了?”金氏一扭头,又迁怒到了叶绾莀的身上,“这下好了,害人不成,反而坏了自己的名声,以后要是嫁不了好人家,你娘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是要被你给连累了?”
叶绾莀本来就心情抑郁,被这么一骂,更加来了火,这个娘,就只知道拿她当货物,自私自利,从不会为她的幸福着想。不过娘说的也对,她这辈子,那是一定要嫁进高门的!
“我这就去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看,看看我女儿到底是不是不祥之人,若是真的不祥,你现在都站在这里半天了,那些鱼一条也没死!”金氏骂着骂着,开始想办法补救。
叶绾莀暗骂了一声“没脑子”,拦住金氏道:“娘,现在别人还在吃喜宴呢,您现在去叫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没准等人一来,叶绾翎又施什么妖法,让这些锦鲤又都死了,那女儿岂不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金氏甩开她的手,不甘道:“那难道就这么算了?你可被人说成不祥了!”
“这些说法毕竟玄乎,未必所有人都信的,只要等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慢慢都淡忘了,我再做些别的来补救,自然也就揭过去了。”叶绾莀忍着不耐解释道,“若是咱们现在一遍遍地提起,反而不利。”
金氏想了想,似乎确实是那么个理,瞪了她一眼,嘀咕道,“那你看着办吧,反正早点给老娘钓个金龟婿回来,也好让老娘早点享享你的福,也不算白生养你一场。”
“既然如此,那您干嘛还这么早拉我离开啊?今天可是有很多大人在场的,甚至还有王爷。”叶绾莀听她口口声声不离“金龟婿”三字,还总把养育之恩挂在嘴上,恨不得就反驳说,“你这个娘,还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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