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弥漫了走廊的角角落落,夜深沉,隆冬十分寒风大作,吹刮到窗户上,发出凛冽的吼叫声。
凌韵儿走上前看到舅舅的身上有多处伤痕,耳朵,面颊,胳膊,腿,滴过红红的鲜血,凝固后变成了红色的痕迹,一道一道的,有宽有窄,就像被人拿鞭子抽打过一样,胸膛上刚刚才缝合的伤口,细长而丑陋,刺得她双眼疼痛。
舅舅一定很疼,很痛苦,想到舅舅的疼,凌韵儿的心像被插上匕首一样,锥心刺骨地疼着。
当她目力所及的是舅舅上半身的好多处淤青,血肉模糊,即使医生做过清创,看起来仍是如此怵目惊心,安详和宁静无声地告诉她,舅舅曾经遭受过怎样钻心的苦与痛。
周围的空气好像被抽空了,凌韵儿呼吸急促,眼泪大颗大颗落到凌安明身上,窒息的痛充斥在她心间。
丁采琴看到凌韵儿跪到在凌安明的身边,不禁怒火冲向头顶,她伸出尖利的手,抓起凌韵儿,奋力地扯向一边,破口大骂:“滚开,你这个害人精,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你给我滚,葬礼上我不希望看到你,如果你胆敢在葬礼上出现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凌韵儿冷不防地被甩了出去,跌倒在地,膝盖瞬间淤青起来。
“舅妈……”
“别叫我!如果不是你约他出去,他怎么会遇上车祸?都怪你,都是你,害人精,扫把星,你给我滚!赶紧离开!”
凌安明的死虽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却是因她而起,凌韵儿被丁采琴的责难推进了自责深渊。
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寒冷肆无忌惮地钻入她的身体,冰封了她的心。
目光掠过凌韵儿满是眼泪的脸颊,顾忘川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绝望,
凌一凡很想去安慰凌韵儿,可是想到父亲确实是接了凌韵儿的短信才开车出去遇上了车祸,他也说付不了自己对此视而不见,痛哭的母亲肝肠寸断,此刻他也无瑕顾忌凌韵儿了。
他不顾母亲丁采琴的哭喊,奋力地把她从父亲的尸身旁拉开,护士则迅速将抢救床推走,免得再耽搁时间,亲眼看着丈夫被带走,丁采琴再支持不住,昏厥过去。
凌一凡和凌芳薇兄妹二人大声呼喊着:“妈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啊”,手忙脚乱中,他们连忙把母亲丁采琴送往急救室。
眨眼间,哭天抢地的声音消失了,走廊的四周安静下来,只留下抽抽噎噎的凌韵儿。
顾忘川走到凌韵儿身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泥淖里的女孩。长长的墨发垂在颊边,将她那张清纯的脸颊映衬得如一张白纸,苍白而无血色,她眼神空洞,飘飘零零的如风中的百合花!
她黯然失神地走到洗手间,任凭洗手台前的水哗哗地流着,现在的她静不下来,睁眼闭眼间都是舅舅的音容笑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该如何解释清楚约舅舅见面的人不是自己。
她走出医院,坐上顾忘川的车,沉默的像一个哑巴,空气里弥漫着忧伤,顾忘川侧颜看向垂着头的凌韵儿,她的两只手用力地缠绕在一起,手指甲都发青变紫了,嘴唇处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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