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冷峻的面容上,一片肃然,声音低沉的回禀着他所查到的诸事:“此次挂帅的依旧是史家老元帅,而副帅是顾善,右先锋是贾皇后的娘家人。而左先锋……却是一个刚被皇家承认的皇子。”
“剑锋,你刚才提及此人时……迟疑了一瞬,可是因为,此人你尚未了解清楚?”那病弱的男子,声音低柔飘忽。似乎每一句话,都会耗费他很大的气力那般。
那名剑锋的男子,微皱起那双浓眉。紧抿的暗色嘴唇,绷成了一条线。使得他那本就冷峻的面容上,更加的肃然刚毅,宛如雕塑。
那病弱的男子并未催促他,而只是循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缓步踏在着枯黄的草地上,向着那笑声的方向走去。很好听!一种似流水清软,似溪流涓涓的笑声,淡淡的飘散在风里。
很舒服!让他一直紧绷的心,瞬间感觉到轻松了不少。铃声?是玉质的风铃声吧?这风铃声伴着这笑声,当真是美得仿若天籁之乐呢!
“这个皇子的身份比较特别,他母亲是天凌国先皇的妃子,而他父亲却是当今皇上。”剑锋自然是也留意到这笑声了。他微皱起眉头,一双如锐剑般的双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山野之间,又是寒冬腊月,何来的女子嬉笑声?
那病弱的男子握拳抵唇,压抑的咳了两声:“确实很特别!这样的身份,难怪一直不被皇家所认可!”
“可后来不知为何,赫连弘基忽然认回了这个儿子,并且还封了莲王,赐了府邸。”剑锋对于这位神秘的皇子,可说是很是疑虑。此人身份独特,神秘且难以琢磨。
然而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个人独居冷宫多年,从不与人来往。唯一与他有过来往的人,也不过只是那个断袖王爷一人而已!
而赫连寒云此人很少与人交涉,给人的感觉很是疏离淡漠,是个极其不好接近的人。
而最让人无缝插针的是,他什么都不在意,好像这天地间的所有人或事,对于他而言,都只如同一粒尘埃那般微不足道。
而他与赫连怡澜之所以有来往,也不过只是因为儿时他们曾相处过一段时间……那点点的小情谊而已!
赫连寒云自小体弱多病,在十四岁时,才跟着众皇子学习骑射。可也仅此而已!其他大多的时间,他都是在看书独处。那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无任何知觉的活死人。
一对好兄弟,同样的神秘莫测,同样的空有才情,却无处可用!
这样的人虽然神秘,可同样也异常显眼。只要略微留意一下他们,便可发现,他们身上那股子天生的不凡卓然气度。
那病弱的男子听了剑锋的话,并未有开口解他心中的疑难,或是吩咐他再去探查。他只是缓步向着一处走去,在那片空旷的草原上,有着一个白裙女子在高举着手,指挥着两名风姿酌华的男子……放风筝?
“哎呀!寒,你把风筝拿好了,不要左摇右摆啦!”柳绮琴在一旁皱着眉直跺脚,挥舞着小手,又对着那拉线的紫衣男子喊道:“怡澜哥哥,你倒是跑啊!你不跑……风筝要怎么飞起来啦!快跑!跑快一点啦!”
那病弱的男子望着那女子的侧颜,红红的脸蛋儿,不知道是被寒风冻的,还是因为在一旁急红的。一袭白裙如云似雾,随着寒风的吹拂,那白纱似那蓝天上丝丝缕缕的白云,在风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度。
剑锋望了眼那白裙女子,眉头紧皱了起来:“天蚕云纱?呵!好大的手笔!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让天下第一剪,拿出如此珍品宝衣来?”
“天蚕云纱?难怪她穿得如此轻薄,却丝毫未见她有一丝俱寒之色!”那病弱的男子纱帽后的苍白薄唇,微微的勾起了一丝弧度:“剑锋,你真的想知道……她是谁吗?”
“请公子赐教!”剑锋微颔首,冷峻的面容上,好像是永远都覆了一层冰霜那般。低沉的声音虽是冷冷淡淡,可那内含的求知欲,却丝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
“剑锋,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诚实!”那男子似乎对于剑锋的表现很满意。他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方绣着蓝色凤尾蝶的白色手帕,轻擦试了下嘴角溢出的血丝,之后才开口说道:“随云笑与赫连寒云交好,曾为陵王妃柳氏……缝制了一套流云裳。”
不用对方再说什么了,剑锋已经全明白了。这一袭天蚕云纱裙的女子,定然就是那位京华城恶名远播的陵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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