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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为这位大堂姐感叹一声,也就没有多想了。反正秦锦仪如今被裴家关起来了,不会到外头来碍人的眼,今后秦家人说不定还能轻松些呢。
秦含真给秦锦春回了信,问起她这几日过得怎么样?虽说秦伯复的伤情稳定下来了,但这种伤没有一年半载也不可能真正好得起来,还得长期休养呢。秦伯复是什么性子?能耐得住?这种时候肯定是照顾病人的人更辛苦些。
另外,薛氏也是个麻烦,她似乎在屋里发了一天呆之后,也开始大发脾气了,骂儿媳,骂孙女,骂儿子的妾,连孙子都挨了好几句难听的话。如今只有芳姨娘迫不得已被派去侍候她,据说一天下来,就已经挨了好几脚,脸上也肿得老高,秦锦春与秦逊都亲眼看到她在偷偷哭呢。
在这种环境下,秦锦春一个还没满十五周岁的小姑娘,压力可想而知了。
秦锦春很快就给秦含真回了信,信中的语气倒是还算平和。
她说,蔡家推荐来的大夫挺给力的,还提供了一种有奇效的膏药,虽然臭,却很管用,至少秦伯复的伤口疼得没那么厉害了。这让他的脾气好了不少,不再动不动就冲人发脾气,摔杯砸碗的,也让全家人晚上都可以安心睡上一觉了
至于祖母薛氏,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场变故令她大受打击的原因,在闹了两日后,她就出现了四肢僵硬、行动不便、嘴歪眼斜等症状。到了这一步,她再拒绝看大夫也没用了,秦锦春坚持让母亲小薛氏请了名医上门为祖母诊治,确定她再次中了风,还得要长时间静养。虽说芳姨娘依旧要承担起照顾病人的责任,但薛氏如今手脚僵硬,说话也不便,常常不由自主地歪嘴流口水,为了维持贵妇人形象,只好少张嘴说话,因此也没法再打芳姨娘。
芳姨娘的处境顿时好过了许多,还非常诚恳地表示,愿意接手为薛氏侍疾的全部工作,好为夫主与主母分忧,把薛氏身边的大丫头都挤到了一边。小薛氏见她如此诚心,秦伯复也希望妻女能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自己身上,便答应了。作为回报,她也开始让秦逊出面,处理一些简单的人际往来,还会时不时指点一下。
没办法,秦伯复这个模样,还不知要养多久,家里该由男人出面去办的事,除了庶子,也没别人能指望了。若是小女婿在京中还罢,可是蔡十七已经接到了调令,不日即将启程前往辽东。就算他这几天几乎日日上门,还借了一房得力的家人来帮秦锦春,也终究当不了自家子弟使……
秦锦春倒是没有太为此事遗憾。她在给秦含真的书信中道,蔡十七是武官,马上就要去边疆保家卫国,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能让他为这些家中琐事烦心?其实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无论是祖母还是父亲,都没法再出夭蛾子了。至于庶弟,他虽有些小心思,但人不蠢。他孤零零一个人,就算掌得了家,难道还能靠自己发达么?看他的天资,便知道他离不得秦家长房与三房的助力。只要长房和三房尚在,秦锦春就不愁自家母亲小薛氏会在二房受什么委屈。
倒是那位芳姨娘,委屈是受了,心思也挺深。秦锦春有些怀疑她如此殷勤地揽过为薛氏侍疾的任务,是想趁机报复来着。但她要是真这么做了,留下话柄来,可就再蠢不过了……
秦含真看完了信,笑着摇摇头。不过,二房能平静下来,也是件好事。
信中有几句不太恰当的话,不过也是秦锦春的心声。秦含真再看了一遍信,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了,便点燃了灯台,把信给烧了,免得叫旁人看见,给堂妹留下隐患。
丰儿挎着个篮子从门外起来。秦含真抬头问:“如何?今日符老姨奶奶可好些了?送去的山药糕她都收下了吗?”
丰儿答道:“张姨奶奶代为收下了。我瞧着符老姨奶奶的气色还好,只是心里不好受罢了,因此也不思饮食。这也难怪,二老爷伤得那样,到底是亲孙子呢,老姨奶奶见到他那样,当场几乎晕过去,回到家里,又怎能好过?天儿又热得厉害……”
秦含真道:“那明日我们再送几味清爽开胃的小菜过去,给老姨奶奶送粥。”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觉得这几日天气热得有些不正常,这该不会……是有暴风雨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