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朝正在干活的学徒工咧嘴笑了笑,那学徒工却对他不假颜色,连基本的客气都没有。徐小乐只好捏了捏鼻子,将他甩在脑后。
李西墙更加没有给徐小乐介绍人物的意思,沿途碰到的人都是形同陌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整个医馆药铺加起来十来个人,竟然没一个跟李西墙打招呼的。
徐小乐走到天井,就觉得气氛很有些古怪了。
李西墙站在天井里得意道:“这个天井如何?比你家前院还大吧?”
徐小乐点点头,看到沿墙摆放的三个大水缸,每个都有八尺高,要是小朋友掉进去,恐怕真能淹死。徐小乐想到了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以前只觉得有些夸张,谁家有那么大的水缸?如今见到这缸,终于信了,可又好奇:小朋友是怎么掉进去的呢?
“天井后面就是厢房,你们就睡在那儿。”李西墙继续带着徐小乐往里走,跟他说哪里是花厅,哪里是客堂。
过了二进,又有一个小院,里面假山池塘,亭榭戏台一应俱全。再后面便是后宅,应该是以前主人的内宅,不过如今成了仓库和炼药之地。宅门上锁,有个老家人守着,看人开启,李西墙都没资格进去。
李西墙回过头对徐小乐道:“本事没什么,规矩大得厉害。他们不许外人看制药流程,真当宝贝似的。”
徐小乐倒是从前人笔记里知道一些炮制药材的道道,不光光是为了保密,也讲究气性相冲相和。譬如有的药材不能见女子,有的药材只能由女子做。非但药工的性别有讲究,连生辰八字都有讲究。
“看来他家请的堂医一般般,药师倒是很有点本事。”徐小乐说。
李西墙重重哼了一声,道:“走吧,带你去前面,别给我丢脸。”
徐小乐不服道:“也不知道我们俩谁丢谁的脸。哎,为什么医馆里的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李西墙也是颇为郁闷,道:“因为他们都是药铺的人。”
长春堂有医馆有药铺,一个东家,一个掌柜,两边一般高。李西墙是坐堂的堂医,管不到药铺那边;药铺那边的药师,也管不到医馆。两边都听顾煊的,他是掌柜,不过是个甩手掌柜。
听了李西墙的讲解,徐小乐还是有些挠头:“就算两边井水不犯河水,见面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呀。”
李西墙干咳一声:“谁耐烦与他们应付!”他走了两步,又道:“今日你给我抄方子。”
徐小乐登时来了兴致,重重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自己真正迈向悬壶济世的第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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