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八九年之前的那一天,身为先皇侧封的王爷的他,入了这凌国的王宫。
而缘由,是因为那个已成为一国君主的皇兄的特命差遣。慕言原本以为,那凌国的君主是有什么要事要与他交谈,却是不知,那人只是邀约自己与他下棋。
慕言与当时的凌皇自小一起长大,学到的东西亦是同曲同工。这棋艺上,同样也不分上下。
他们就这样于皇宫之中下了整整一下午的棋局,凌皇出子凌厉,慕言出子委婉。可终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终是有一把,那凌皇执掌的黑子占据了上风。白子至始至终,都受着那黑子的牵连。然而慕言终是丝毫都不气馁。极为认真的,思考着自己每一步的走法。
慕言终是发现了凌皇棋下的破绽!只需一子,便可扭转于全局,让那凌皇执掌的黑子再无翻身之力。
慕言的心下欣喜,可是当他抬起眸子来,对上凌皇的瞳眸的那一刻,心下又如同被一桶凉水全然贯彻。
思虑极久之后,慕言下了一处平和之地,主动认输于了凌皇。
慕言还记得,那时的自己是这般言说的:“皇兄棋艺高超,臣弟实在自愧不如。”这话说的违心,可是他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凌皇是君,他是臣,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注定了一点。正如同曾经的凌皇是储君,而自己只是庶出的封王一样。
纵使他再有才干,亦是比不过这生来的王者。 当时的凌皇听罢慕言认输的话,却只是仰天长啸了一分,缓而言之道:“皇弟为何如此言说,依朕看来,皇帝与朕的棋艺不分伯仲,着实算不得谁上谁下的。并且,这棋局虽被你的一计和棋所打断。可
是依朕看来,却是全然不能算上结束的。”
不明凌皇话中的寓意,慕言只是垂下了眸子,缓之回应道:“皇兄说的是。”
这一次,慕言极快的便听闻到了那人的回应——“这棋局虽然还未结束,可是朕却是没有心思再下下去了。不让如赵公公先收着这棋局,你与我兄弟二人来日再下。”
一个明明已经盘圆将满的棋局,再下下去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慕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只当这般应声道:“皇兄说的是,那今日——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慕言恭恭敬敬的冲着凌皇行了礼,便缓然的准备离开。身后的人,却是再度的开口唤他,挫使他再一次的停下了脚步。
“慕言。”凌皇这一次唤的,是慕言的名讳。他些年来,他们二人虽然少不了暗斗,却是极少这般于明面之上讲出。
慕言不明,自己又有何处得罪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天子。便轻转过身缓之再度的行了礼节,静静的等候着这天之骄子的传话。
凌皇便在此刻悄然的开了口——“昨日早朝之上,你反对了张将军与南越交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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