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平时开的车一般都随意的停在院内,只有那些眼下不会用的车都停在车库里。罗兰看了看戴在腕上的手表,才刚过六点。天色还有点晦暗,高大通身漆黑的车霸道无比,车旁站着一个人影儿,随机就打开了车门。
看清了跨进车内的人,罗兰急忙放下了手中用来修剪枝叶的园艺剪刀,推开了玻璃门奔到车前:“少爷,这么早你要去哪儿啊?”伴着轰隆的车子发动的声音,罗兰不确定坐在车内的人有没有听清她刚才说的话。
车内的人显然看到了她也听清了她的问的话,只见拍在手下的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脸。看着车内的人紧抿着一张嘴,窗户降落时一语未发,只见那漆黑如墨又双眼充满血丝的利眼微动,盯着某处。
贴着车窗的手忽地多了两道冷冰冰的视线,罗兰后知后觉,急忙缩回了手。她家少爷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的车,好在,少爷对她还是隐忍住了心中的不悦,不然就不止是简单地透出两道冷冰冰的眼神了。
好半响,就在罗兰欲要开口之际,沈岸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出去转转。”还不等罗兰说话,车窗都没升起车子开动驶离。院子里独留下罗兰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早已远去的车身,罗兰会心一笑。少爷这是骗谁呢,眼圈透着点点青黑,就算不是一夜未睡,也肯定是没睡好。还跟她说出去转转,大清早的还能开车去哪儿啊!
桑夏一早就收拾好了行装。从衣柜里捡出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点点洗漱用品,各式的证件......一切清理妥当之后她就想拉着箱子出门,走到门口时又折回了身。凌晨四点出门,她还是不想出门就被黑车拉走然后横尸荒野!
幸好刚才她还有理智,桑夏心里暗自庆幸。心里明了,既然现在走是不可能的,桑夏索性钻进了厨房里。在养女和亲女两个女儿在A市大学上班甚至扎根,狄波拉依旧留在了距离A市边上的一个小县城里。
狄波拉自带着林珂从林家被扫地出门后,就离开了这个桑心的地方回到了自小长大的县城里,拿着身上的那笔钱,日子过得竟比在林家当安逸的太太还要舒心。小小县城里物价岂能和市里相比,何况狄波拉本就有父母遗留的房子,手中的钱光是花在衣食上一辈子也是花不完的,要不然,后来她怎么还会有闲钱从孤儿院里领回个孩子来给女儿作伴。
桑夏手中的动作娴熟,不多时就有香味自厨房溢散而出。一杯飘散着香甜气味的热牛奶,旁边放着一盘夹着一面煎得金黄鸡蛋的吐司。桑夏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享受着美味的早餐。不管任何时候,或喜或悲,人都不能亏待自己,试想,一个人如果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难道还奢求别人给予的那丝关心呵护?嚼着嘴里食物,番茄汁的甜酸味道唤醒了熟睡的味蕾,食欲大开,一口温度适中的热牛奶顺着食道滑向了胃,身子都泛上了暖意。
六点一刻,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综艺的人哈欠连连,眼睛都泛上了红,一夜未睡,吃饱喝足后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时竟慢慢地生出了睡意。桑夏忍不住再次瞄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欲要离开。用手机叫了个车等在楼下,伸手理了理头发走至门边,伴着一声关门的清响,独留一室黑暗。
沈岸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方向盘,看着窗外略带熟悉的景物不断后退着,他清晨驾车出来转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车速越来越慢,原本清晨路上的车子就少,一直死踩着的油门被内心的略带迟疑影响地渐渐放松。快要到了,沈岸的眼中透着一丝的不自在。
桑夏站在小区门口,天气转冷,路上晨起的行人不多,偶尔才有一辆车子从她面前的路上驶离。“诶师傅,我在小区门口......你已经进小区了吗......不好意思我没看见,这样吧,我在正门口等你行吗......”
搭在行李箱把手的手红中带包,桑夏一面搓着手一面冷地止不住跺了跺脚。一节白嫩脖子硬生生地被桑夏压着缩在衣领中。身旁传来几声鸣笛声,桑夏望去时,看到的就是司机从车内探出了头,表情略带迟疑。似是在探究清晨的乘客是不是桑夏。
桑夏看着暴露在冷空气中那颗蹭亮的头,面露微笑算是对他的回答,拖着箱子就走过去了。“师傅,麻烦汽车西站。”司机职业性地应和一声,娴熟地转动着方向盘开始了清晨的第一单。
出租车缩成了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路边又驶来了一辆霸道无比的车,恰巧停在了桑夏他们原来的位置上。沈岸靠椅在座位上,车子停下后也不见再有任何动作,闭着双眼打算就此养神。
闭目的人却没有就此沉睡。沈岸抱着双臂,思绪转的飞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车开到这里来,当时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犹如热锅上的煎饼。即便后来换了环境端坐在书房里,依旧没有得到缓解,抽屉半拉,露出内里的一角风光。半垂的眼眸盯着仅露出来的一角,倒映在眼底的几个粗黑的大字还是惹得他心中不快,面上却是出奇的平淡无奇。
直到车子高速行驶着,心里模模糊糊地指引着他开往何处,心里才痛快了不少。只是,最终他也只是将车停在小区外,做不出下一步来。见到她他要说什么,桑夏那女人会不会是脸上带着嘲弄的笑看着他,顺便还会说些风凉话:“都离婚了你还来找我作什么......”
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露出如鹰眼一般的利眼,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停留在路旁的车子动了起来。沈岸将手中的方向盘狠转,照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沉睡的城市渐渐苏醒,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辆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