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莳花说,拓跋英亲自写了封请愿折子,托杨尚书替自己上呈皇上,告拓跋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肆意妄为目无尊长。
罔顾上有父母意愿,不用媒妁聘娶,却私纳一品行邪淫之女为妻,又为其粗鄙不堪不通教化之乡野蠢妻妄请圣恩,蒙骗君父封诰一品诰命慧夫人之名。
其后既得君恩却不思悔改更不图报效,与人言谈粗俗不堪,但有不顺其意者,一律以一品诰命之衔欺压他人,但逢人质疑便以目无君王之言谩骂殴打。
对此恶妇行径,战威侯不但不管束反蓄意纵容,先是于新婚内打伤手足,却坚不悔改还妄称圣意避其恶行。
后又听从恶妇言语拒尊长于门前,百般羞辱谩骂。战威侯不但不约束恶妇,反而百般讨好,惧内成病……如今青羊城内各高门贵妇皆受此恶妇荼毒,人人不能幸免。
望皇上能体察民意,削去鱼氏恶妇品级,将鱼氏一家赶出青川别居他处,勿再令此女祸害他人。再令战威侯休弃此恶妇旁娶贤惠,不再令青羊百姓受苦云云。
莳花说完,鱼鳞舞气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拓跋珪呵地一声冷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文采。听听这一大篇洋洋洒洒悲泣哭号的文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么为国尽忠,不惜大义灭亲的慷慨之士呢!
休弃鱼氏,还要赶出青川,令我旁娶……呵呵,他倒是打的好算盘,真的为了青羊百姓为了国家,怎不干脆奏请皇上夺了我这战威侯的封号,收回府邸呢?
哼,这还都是在为他那个废物儿子留着后路呢!”
鱼鳞舞抚头:“我别的不想说,就想问凭什么说我是品行淫邪?他亲眼看过吗?我怎么淫邪了?竟然休弃我不算,还要将我一家全部赶出青川!便是我得罪了他,与我家人何干?便是这么狠毒么?”说着,想起从前种种委屈,不禁泪流满面。
莳花仰着小脸:“夫人你不要哭,你看你一哭,侯爷都难过的脸都白了呢。”
鱼鳞舞呜咽道:“我哪里愿意哭?可是这也太欺负人了!我从前还一直想要让他跟侯爷父子和好,谁知我在他心里竟是个没有媒聘,私纳入门的淫邪女子!
他如此辱我,我便能容忍,可也万万不能忍他断我鱼家的未来!我父母何屈?兄嫂何屈?姐妹何屈?小弟何屈?竟要为了我一人受此天大屈辱,我……这么颠倒黑白,真不怕报应么?”鱼鳞舞愤怒双眼,恨恨地嘶吼道。
“娘子,你放心,他侮辱你的痛苦,我会让他很快领受到。”拓跋珪扶着鱼鳞舞颤抖的肩头,冷声道。
扭头看向十三:“跟老九说一声,那个人不必救了,就让他好好替我‘报答’那对夫妻吧!”
沉了沉又道:“既然他们都等不得了,那我也只好亮出自己的武器了!十三,准备快马,我这就写折子送去京城。哼,他们不是说我目无尊长狂妄悖逆吗?那我就索性悖逆狂妄给他们瞧瞧!我要让他们断了这念头,以后都休想再打我战威侯的主意!”
“老大你要做什么?”
“请旨,立府!”拓跋珪眼中射出森冷寒光。
……
“这些混账们又想来逼朕了!”
庆云皇帝拍着桌子,恨恨地对旁边的柔妃说。
桌上的奏折内容柔妃都知道。
做为庆云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也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御书房的妃子,这些奏折原本她可以扣下来的,但是想了想就由着人送到龙案上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柔妃淡淡道。“皇上不必生气。”
“朕也不想生气,可是你看看他们都说的什么?”
庆云皇帝拿起一本奏折啪地拍在桌子上,指着那上面的内容愤怒道:“每一个都在说战威侯纵容妻子欺压凌虐那些贵妇,说他被妇人蒙蔽等等!都把矛头指向一个无辜妇人,他们也真是好意思!”
庆云皇帝哼了声:“有本事怎么不直接说战威侯的不是?怎不叫朕褫夺战威侯的封号?哼,别以为朕不知道,这都是杨朝明那老匹夫的授意,心里还是惦着兄终弟及呢!”
忽地目光落到一本折子上,见上面抬头署名,不禁“咦”了一声!
柔妃看他:“皇上看见什么了?”
庆云皇帝摇摇手,从折子堆里拿出那本来,仔细地看着。他先是皱眉,然后是不屑,最后竟笑了起来!
“呵呵,这个人还真是……”摇摇头,庆云皇帝把一句粗话咽下去。
柔妃见他神情古怪稀奇,心里也纳罕,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看到的那些折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庆云皇帝兀自笑了一阵,这才拿起那本折子递给柔妃看:“你瞧瞧,世间竟有这样蠢笨如猪之人,朕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摇着头重重地叹息:“真是可惜了定国公和老太君,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