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用手撑住额头靠在了桌上,她恹恹地答道:“我知道的。”
她其实不想知道那么多。如果不知道那么多,她就不会是这样的性情。
作为公主,她哪里不想和六公主一样嚣张跋扈、草菅人命呢?
可是她不能。不是因为六公主是嫡出,她是林贵妃所生。而是因为,她知道那个后宫,太多太多的事情。
投鼠忌器,就是这样。
陈天扬搬回威远侯府的第三日,二皇子又约了七公主见面。但这次,他却被七公主拒绝了。
二皇子转身就去寻六公主。
六公主正在用鞭子抽宫女玩,见到二皇子过来,她张口就讥讽道:“二皇兄这是把我当啥呢,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赔钱货?”
二皇子听了脸色一变,训斥道:“六皇妹这是哪里学来的混账话?这样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家,可不要再说了。”
六公主翻了个白眼,答道:“我可不是七皇妹,由着你糊弄。要说教,二皇兄你还是找七皇妹说去吧。”
说完,六公主直接扔下鞭子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被抽打的宫女急忙给二皇子行了个礼,就抱着鞭子去追六公主。
被扔下的二皇子一张脸铁青地站在园子里。
他是想借陈雨蕊拿捏住陈天扬,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得到皇后这个养母的助力。
但想不到的是,如今六皇妹那讨不了好,七皇妹还生了怨气。
陈天扬可真会借力打力。
二皇子愤怒地踢了一下面前的石凳。虽然是冬日,靴子却也不可能厚到哪里去。他脚尖被自己踢得一阵疼痛,忙收了回来。
随侍的小太监忙蹲下身去给二皇子揉脚,却被对方一脚踢开了。
二皇子面色阴沉地看向前方的一滩池水,他眼前突然就想起前几日城北护城河水里的情景来。
定远侯爷对他夫人很是一往情深啊。只不过,除了定远侯爷,那位夫人似乎也很得骠骑将军的重视。
“走。”二皇子冷冷地吩咐身后人,转身也离开了园子。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整个皇城,渐渐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薄纱衣。
层层的宫闱之中,一双手正在剪纸。红色的纸屑落下,那手上的剪纸瞬间变成了活灵活现的一个小人。
小人胸前有着一个福字,身子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皇宫外面,飞雪同样薄薄铺满砖瓦的定远侯府里,吴老太君正在和苏昭宁商议南宛宛的婚事。
“这是你祖母的意思,还是你兄长的意思?”吴老太君看着媒婆留下的那叠得高高的厚礼问道。
苏昭宁从许嬷嬷手中端过茶水,亲自奉到吴老太君面前:“都是。家兄真心心悦宛宛。”
“宛宛自己也应了?”吴老太君移交了管家权,但不代表在定远侯府就耳聋目瞎了。
她至少知道,南宛宛和苏昭宁落水那日,长安侯府的大少爷过来了。
在这房门外面,一个身子正趴在窗户的位置,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