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丫走到厨房,看了眼还没加炭的炉灶,便双手叉腰,对在洗碗的云长依喝道:“诶,我让你烧个水,你怎么烧个半天,都还没烧好!”
她打从心底里恨这个云长依,周义的魂都被勾走了,整日里,只听云长依的话。
刚才,母亲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跟父亲吵了起来,然后,父亲气吁吁地出走,母亲也去隔壁邻居家坐坐,消气。
“你什么时候让我烧过水?”云长依坐在一张矮凳上,下边的碗堆了一盆子,都是他们家人吃了几天不洗,堆叠起来的。
二丫走过去,揪住她的头发,说道:“你没看到外头来了那么多客人吗?你以为,我们家养着你,就是给你白吃白住,不用做事的!”
说着,她就自己过去加了炭火,烧了一壶水。
云长依很想发作,但是,她选择忍耐。
如今,她已将周义哄得服服帖帖,让他放松了戒心,又挑起了周义夫妻两个的矛盾,使得他们都负气出走。
她已经有机会可以逃走了。
“你发什么呆,还不跟我出去招呼客人!”二丫烧完水,拎起水壶就往云长依的手背上浇去,一下子,就把云长依的手烫出了好几个水泡。
她想把热水倒在云长依的脸上,将她的脸毁了,但是,云长依伸手拦住了。
时间有比较紧,再耽误下去,外头的人一不高兴,可能就对她拔刀相向。
云长依眼中泪光泛滥,却还是被二丫揪着耳朵,拖到了赭色的棉布门帘后。
二丫将门帘挑起,云长依抬眼望去,在见到顾锦年的一刹那,不由愣在了当场。
她想转头回去,绝对不能让顾锦年看到她这个样子,否则,她当时对他的那些嘲讽,在而今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二丫走在前面,没有觉察到云长依的异样。
她在几个发黄的碗里,放了劣质的茶叶,再直接将开水倒进去,边倒边小心询问:“这位公子,你来我们这个小地方是?”
顾锦年看着茶碗,觉得恶心,连看都不想看她。
他没有说话,也喝不下去这碗茶。
他身边的侍卫则不客气地说道:“捉拿匪徒,扫除乱党余孽!”
二丫一听,差点将水壶掉到地上,他们这个穷山村,竟然来匪徒了。
云长依的心在砰砰直跳,已然明白,命令人去扫荡杀手组织巢穴的人就是顾锦年。
她绝不能让顾锦年知道,她就是他口中要捉拿的匪徒。
“诶,你过来啊!”二丫转头,喊着云长依。
她有点惶恐,就想把云长依叫过来伺候。
云长依只当没听见,撒腿往厨房里跑。
二丫恼了,抄起一个茶碗,就往云长依的头上砸。
顾锦年看到这一幕,眉心微拢,他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感觉那个女子的背影很熟悉。
他想到了云长依,可是,他又觉得不可能。
他的长依,现在应该在顾锦城的宅邸中,陪着她希望陪伴的人,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如是想着,顾锦年起身,拂了拂衣袍,打算离开。
他虽口渴,但这碗茶,实在喝不下去。
然而,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二丫的茶碗砸中了云长依的后脑勺。
“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二丫的力气很大,硬生生将云长依一块头皮扯了下来。
云长依死死地捂住脸,可事情总不能如她所愿。
顾锦年略是一瞥,看到了云长依的侧脸。
“咚”得一声,顾锦年的手垂落,掠过茶碗时,将它带到地上,摔破了。
*
除夕夜,金陵城。
前往渭城救灾的皇子和官员在前几日,都陆陆续续地回了金陵。
顾锦年算是最晚到的,但是,因着他的功绩最为突出,所以,最受人瞩目。
他回来时,为了炫耀他在渭城所做的一切,特意在城门口久留一番,随行队伍排队排到了城门以外。
昌德帝在上朝时,肯定了顾锦年的能力,并且,给予了他诸多赏赐。
而对于顾锦城的事,昌德帝选择只字不提。
于是,顾锦年成了现今最炙手可热的皇子,当然,许多人也了解到了他身边的姬十六。
因着姬十六乃一介布衣,不能上朝,昌德帝也还未下圣旨,为姬十六封官加爵,他暂时还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而在退朝之后,顾时引带着姬十六,亲去御书房,觐见昌德帝。
“子裕,你刚回渭城,怎么就有空来见朕?“昌德帝起身,乐呵呵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