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原来他就是传言中的姬公子。那锦年得好生待人家。等会,本宫也要为姬公子准备一份礼。”张德妃感叹道。
捏着帕子的手心渗出了虚汗。明明姬十六帮了顾锦年大忙,让顾锦年得到昌德帝的赞许,可是,她看那个人,怎么觉得有点面善,心里也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慌。
旋即,她又觉得是自己或是过于敏感,便收回视线,问道:“近来,锦年可还有跟安乐县主见面?”
嬷嬷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安乐县主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三殿下也忙于政务,想必,是将安乐县主给忘了吧。”
张德妃的眸色微深,寻思片刻,即是说道:“安乐县主这个人,本宫不放心。但凡锦年对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她就不会放过他,更何况,如今,锦年成了最受宠的皇子,风头一时无两,她若是知道,又怎会罢休。”
“本宫得让容四在锦年身边盯着些,不能让那个女人阻碍了锦年的大好前程,顺便,也让他留心一下姬公子。”
听着她的吩咐,嬷嬷确认道:“姬公子也需要留意?”
张德妃深思道:“多留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诺。”
“好了,随本宫回去吧。本宫就不打扰锦年做正事了。”张德妃将一切都交代完毕,便让宫人抬了步辇,回到自己宫中。
顾锦年跟姬十六将该说的都说完,姬十六就出宫。
孤帆已在宫门口的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上等候,她冒着凛冽的寒风,将马车上的窗子打开,一直遥望着朱红色的宫门。
终于,在飞扬的细碎雪花中,她见到了多日未见的人。
孤帆忙让车夫招手,示意他过来。
姬十六抬眸,见了她,眸中划过一丝愧疚。
想了一会,他提步过去,进了马车。
“十六,外头冷了吧。”尽管马车内没了外头的风雪,但孤帆还是将一件准备好的鹤氅递了过去。
姬十六端坐着,没有靠她太近。他的眉头紧锁,将鹤氅放到怀里,捏住一角,似是在考虑着说什么。
孤帆见他没有动作,又将鹤氅扯过来,为他披上。
“你现在想去哪,是去裕王府,还是?”须臾,她笑盈盈地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水波潋滟。
姬十六的薄唇翕动,刚欲启唇,却又是将想好的话噎了回去。
“去三殿下为我新置办的宅邸,现在,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去裕王府不太方便。”
孤帆微愣,她看了他一会,随后,她掀开马车帘子,对车夫说:“送公子去钱老爷的府上。”
姬十六听罢,错愕地转眸,然而,终究没有劝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马车在钱府门口停住。
姬十六下了马车,见孤帆没有下来,脚步微顿。
他回头,却见孤帆浅笑着,透过窗子对他说:“公子,今天是除夕,我得先回王府忙活,就不跟你进去了。”
“那你路上小心些……”想了半天,姬十六也只能想出这么一句话。
说罢,他便是大步走上了台阶,在挂了对联的铆钉漆门上,用铜环敲了门。
“是姑爷来啦,快请进,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姐和老爷总在念叨你。”钱家的门房热情地邀了姬十六进去,并且带着,去了钱绯绯的院子里。
整个钱府都是热热闹闹的,在迎接新年的布置上,也比其他人家,甚至是达官贵人的府邸,要精致许多,连下人们都穿着上乘的衣裳,端着各色器皿,穿梭于府中。
钱绯绯正在院子里,跟几个婢女在踢着毽子。
她们试了绷踢、盘踢、拐踢、磕踢等各种踢法,毽子上的毛五颜六色的,在她们的绣鞋上蹦来蹦去。
“你往那边去!”钱绯绯兴致勃勃地指挥着。
姬十六暂且不去打扰,就在一旁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
跟她一起玩的婢女在见到姬十六后,纷纷收回了自己的脚,在原地站定。
“发生了什么?”钱绯绯不免疑惑地回头。
下一瞬,她脸上的笑靥已然不见。
钱绯绯怔了怔,而后,她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姬十六。
姬十六的唇边溢出笑意,他的双手抬起,也抱住了她。
而在钱府门口的孤帆,在姬十六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离去。
那双眼睛里,早已没了以往的温煦和浅笑。
后来,车夫忍不住,提醒了她,她才回了神,将窗子阖上,让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