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旭乜斜着眼,极度困倦的样子,从背后反手拉过竹桃的手,从贴身穿的小衣里拿出一条丝帕,绣着合欢花。
“等竹枝醒了将这丝帕交予她,我欠她的太多,就算送了命也偿还不来。你好生照顾好竹枝和她腹中的孩子,也照顾好你自己和司雅。别告诉竹枝真相,只说我去南国修仙了。我也要去找竹儿了,向她好好地交代交代,今生我负了她,也不知她在那边会不会像竹枝一样怨恨我……”说到最后一句时,清冷的眼中全是情意,望了眼一旁尚未苏醒的竹枝,满是留恋与怜爱。话未说完,一声倒地,正好倒在了竹枝身边,仍是侧着头望着她,咽气时嘴角尚有一丝笑意,何意?
竹枝再也抑制不住,哭天抢地地嚎叫起来,摇晃着慕容子旭已冰冷僵硬的身体,继续输入真气却再也输不进去。
及至天色全黑,竹枝终于醒了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子比先时轻盈利索了许多。再转过头,只见竹桃趴在床榻边头枕着双臂睡着了,心中甚是疑虑且不安地想着,怎不见慕容子旭?
却说竹枝正要起身,竹桃察觉到动静也醒了过来。一抬头只看见她一双丹凤眼肿得核桃一般大,竹枝不知情地问道:“傻妹妹怎么哭成这样?可是子旭又调侃你了?”不说还好,这一说惹得竹桃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竹枝隐约有不祥之感,只理不清,便一面将她抱入怀中安慰,一面柔声说着:“好好的来看我却又只顾着自己哭,快别哭花了妆,一会儿该吓到子旭了,那他再不敢看你了!”
谁知竹桃愈发厉害,险些哭昏了过去,好在司雅闻声立刻从厨房里赶了出来,话也不说,拉着竹桃便往外走。竹枝喊了声司雅,方才站住脚,回了一下头,压抑着哭腔回道:“不过是给她讲了个故事就哭成这样,真没意思……”说着便拖着竹桃出去了。
竹枝心里一时生出难以言说的愁闷,堵在心口,憋得自是难受,却又找不出缘由。正独自思忖,顿时觉得腹内有一丝动静,似乎是胎儿在轻轻触碰自己的肚子。原来因为竹枝吸收了慕容子旭所有的真气及真元,现在已能承受胎儿在腹内的运动,即便踢打她也不会有不适。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竹枝此刻有一种知足,暂且替代了方才的愁思。
再说竹桃和司雅,二人在厨房内仍不敢大声啼哭,只能相拥而泣。片刻后,司雅勉强止住哭声,抽泣着说道:“虽不懂哥哥的心思,虽对陈竹枝有怜又恨,但毕竟答应了哥哥要照顾好他们母子二人,我们该振作起来才是。”
好容易竹桃也平复下来,满脸哀愁的说道:“你说的是,都怪我不能自持,你也不要恨竹枝,她有她的苦衷和痛处。好在我喊来你帮忙,短短一日既要将他下葬,又要收拾好心情照顾竹枝姐姐,还要思虑如何将事实瞒住且不揭穿竹枝姐姐的谎言,难,难,难!”说着顿了顿,看了眼司雅,擦了擦她的眼泪,继而说道“你好好监督我,再不能在竹枝姐姐面前露出马脚,定要为了你哥哥好生照顾他们母子。”
生活是最大的骗子,无时无刻不存在欺瞒,或真心或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