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叁少带来了三个人,除去两个面熟的侍卫,还有个高大异常的男子颇为面生,看这样子,孙叁少来求官的概率不小。
贾似道把石盒一盖,收起笑容。
现在是谈正经事的时候了。
“孙大人今日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孙叁少行了一礼,等了许久,他浑身都有些酸麻。
“贾太师,孙某人昨日回京,无奈时日已晚,故今日特来拜访,并无他事相求,只为见贾相一面。”
孙叁少这顿马屁拍的贾似道全身舒服,他瞟了一眼众门徒,这些人中,好几个在孙叄少离京之际说过他的坏话,进过他的谗言。
贾似道这一瞥,意思很明显。
但还有人不服。
“孙大人,听说您这次离京可做了一番大事业啊。”说话之人头圆脸白,乃是礼部侍郎颜峰,在孙叁少冒出来之前,他本是贾似道眼前的第一红人。
孙叁少知道来者不善,他面不改色,淡然回答:“我奉命护送吕府要人前往普陀山进香,顺路灭了几个江湖毛贼,称不上什么大事情。”
“吕府要人?那分明是吕府的吕小姐,孙大人,您这样带着贾太师未来的贤媳走动,孤男寡女,恐怕不方便吧。”
这次开口是贾似道的门客宋毅,这个胖子之前就和孙叁少不对眼,他是个口无遮拦之人,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发挥。
听到这话,贾似道的脸色不住由晴转阴,有点难看。
“孙某人洁身自好,贾太师自可明察,莫听信流言。”
“流言?真若像孙大人所言,那护送之事也该由兵部或枢密院派人,再不济也该由吕府出人,何时轮到户部来管这事了?”
兵部侍郎陈温也来兴师问罪,他之前本是竞争户部尚书的有力有人,不成想被孙叁少从天而降,横插一刀,抢去了这份美差,故是怀恨已久。
孙叁少一声冷笑:“兵部?这几日江陵府吃紧,也没见兵部如此心焦过,现在孙某人为贾太师出力分忧,兵部怎么倒有意见了?”
“孙叁少,不要再装好人了,城里早就传遍了,你偷偷夺了武林盟主,想要有所图谋。”
“孙叁少,你现在有钱有势,还要拉拢江湖野人,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企图?”
“孙叁少,贾太师待你不薄,你怎可有二心。”
叽叽喳喳,嘈嘈切切,厅堂之上一时七嘴八舌,乱成一锅。
“嘭。”贾似道听不下去了,他一拍桌子,没人再敢做声。
“孙大人,不是贾某多虑,奈何人言可畏啊。”
贾似道一脸无奈的样子,装的倒是挺像。
孙叁少自知今日恐怕要无功而返,他向贾似道做了一揖:“贾太师在上,孙某人乃贾太师一手提携,这等恩情,没齿难忘,孙某人此次离京,一受吕府所托,保护吕家小姐前往普陀山进香,是为了抚慰卫国公在天之灵,可让贾公子早日迎娶吕小姐;二来,孙某人也是借机外出寻找江湖能人、可用之材,希冀能借助民间力量,共抗元军。”
果然是来买官的。
孙叁少后半句脱口,贾似道心里有底了。
不管孙叁少是何居心,看来都得防上一手。
孙叁少到底不是官场老手,他或许没发现,在他的言语之间,已把自己的弱点不小心暴露了出来。
他虽口上说是绝无二心,话里却犯了官场的大忌。
孙叁少把自己的目的和野心表露的太彻底了。
官场之事,一旦你的目的太明确,对方就能顺着这条线,牵着你的鼻子走。
就如同,你要买一块地,直接开价必然挨宰;你要救个人,见人就动手人质多半有难;你要追求对象,直来直往定然讨不到便宜。
越是想得到的东西,越不能太直接,否则等待你的,就是狮子大开口。
贾似道确实在盘算着该向孙叁少讨点什么便宜,论权势他乃南宋第一人,即使当今圣上,他也不一定看得上眼;论金银他已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再论其他,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的。
如果真要有,或许只有为自己的子孙谋点东西。
现在能考虑的,大概也只有安全方面的事情,元军即将打来,自己这么多荣华富贵该怎么享受,如果孙叁少能帮自己谋得一世平安倒是个不错的交易。
“孙大人,我素闻你聪明异常,头脑过人,这样,我今日也有一事相求,不如我们互相行个方便,你看如何?”
贾太师居然也有事情要求别人?这真是件稀奇的事情,贾似道那些门徒摸不准贾似道的心思,都默不作声。
孙叁少不怕贾似道开口,他就怕贾似道不开口。
“贾太师请说。”
“来,我们到后堂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