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雪花有点别扭了,怎么好像她们是客,柳枝是主人呢?
“柳枝呀,听婶子的话,去婶子家住,包子那屋太冷了。”夏氏热情地拉着柳枝的手说道。
“婶子,没事的,柳枝不怕冷。”柳枝腼腆地柔声道:“要不让包子妹妹去吧,妹妹还小,别冻着,柳枝一个人住妹妹的屋子就行了。”
“姐姐还是去我们家住吧。”雪花盈盈一笑,脆声道:“姐姐虽然不怕冷,可姐姐这个年纪住干姨家,时间久了恐会传出一些有损姐姐名声的话,我们家都是女儿,住再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姐姐你说是不是?”
雪花话一说完,黄氏和夏氏俱是一楞,两人对望一眼,黄氏立刻道:“是呀,柳枝你就去金花家住吧,姐妹们多住着也热闹不是?”
柳枝立刻满面含羞地低下了头,“是柳枝考虑不周了,柳枝听婶子安排。”
于是,柳枝正式入住李家。
冬夜的村庄安静宁谧,黄晕的灯光下,金花的面容恬静美丽,如一朵花在这温柔的夜里绽放,而这朵花的手里飞快地纳着刚刚从黄氏那拿来的鞋底,馒头的鞋底。
柳枝望着金花,眼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对金花道:“妹妹的手法真快。”
金花不好意思地道:“姐姐过奖了。”
柳枝看着金花,眸光闪动,“姐姐左右也没事,不如姐姐做另一只吧?”虽是询问的语气,手却没等主人回答就伸了出去。
雪花连忙拿起一团粗麻,“柳枝姐姐,不如我们来搓麻绳吧?那毕竟是哥哥的东西,姐姐来做,多有不便。”
柳枝一怔,讪讪地收回了手,“是姐姐逾矩了。”
金花看了雪花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纳鞋底。
“柳枝姐姐,你给我们讲讲大户人家的事呗?”包子手上拿着一方帕子,在上面鬼画符似的乱绣。
梨花和荷花一听,立刻停下手上的活计,兴致勃勃地睁着晶亮的大眼睛看向柳枝。
两个小丫头的女红现在也做得有模有样了,两人现在正在绣自己的鞋面。自从一年前,夏氏就开始教给两个小女儿做女红了,女人嘛,将来相公、孩子的衣物鞋袜通通都要自己做,女红不好会遭人厌弃的。所以,现在就连最小的荷花都能绣出几朵花,几只蝴蝶了。
要说李家几个女儿,女红最差的就要数雪花了。其实雪花也不排斥做女红,起码她不排斥做里衣。究其原因不是她多贤惠,而是在这个到处都是种马的时代,一想到自己的老公将来会穿别的女人一针一线缝的内衣,她就觉得别扭,所以,因为这儿,缝缝补补、裁裁剪剪的她也都在学,也就是绣花差点。
“柳枝姐姐,你就说吧。”银花说着,手上不停,飞快地缝着荷花的一件小衣。
柳枝扫了众人一眼,拿起一绺粗麻分成几股,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样吃饭、一样睡觉罢了。”
“吃放、睡觉肯定也和我们不一样吧?听说大户人家的规矩多着呢。”包子说完,见柳枝不说话,想了想又道:“记得那年柳枝姐姐回来,那排场,足足让整个村子的人议论了一冬天,人们都羡慕婶子生了个好女儿。”
柳枝面上一黯,飞快地低下头,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厉光。
“都是主母仁慈,赏的体面罢了。”柳枝说完,狠命地开始搓麻绳。
包子终于发现了柳枝的冷淡,停止了这个话题。
梨花和荷花也失望地开始继续手上的绣活。
雪花家的炕虽说比一般人家要大,但睡了七个人,也显得格外拥挤。
柳枝看了看一个挨一个的枕头,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在金花旁边躺了下去。
或许是屋里睡了生人的缘故,雪花睡的并不太沉,半夜里模模糊糊地呓语声使她猛然惊醒,她侧耳听了听,没有声音。
可能不知是谁说了句梦话吧?
雪花又闭上了眼。
可没等她睡着,声音又响了起来。
雪花顺着声音望去,应该是从金花和柳枝那边传来的。雪花听了听,可听不清,只模模糊糊地象似“哥哥”什么的。
没等雪花再仔细听听,睡在雪花旁边的包子忽然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的一句什么,于是,那边的呓语声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