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狸身上的伤还没好,不适合长途跋涉,恰好莫不知似乎也不急着赶路,当天晚上便宿了客栈,只是不巧的是如此走走停停三日之后天便开始下起雨来,使得出行多有不便,行程就越发慢了。
更不巧的是,走到第五天的时候许是阴雨延绵,再加上钟小狸有伤在身,居然发起烧来,虽不是高烧却足以让她头昏脑涨,浑身酸软无力,没有半点精神。
“还未退烧?”一大早,本该是出发的时候了,钟小狸这边却落下了进度,莫不知听到消息入房来,便见着钟小狸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哪里有半点平日活蹦乱跳的样子?
“回爷的话,小姐是身子太虚了,再加上路途颠簸和阴雨天气,这才使得烧难以退下,不过我已经用过药了,只怕今日是不适宜赶路了。”
丁香说话间已见得他大步来到床前,伸出手来就往钟小狸的额头探去。
钟小狸当即苦巴了一张脸,虚弱无力道:“爷,要不然您先走吧,阿狸怕耽误了您的大事。”
“都这个时候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好生歇着。”莫不知说完转头看向丁香,“吩咐徐才一声,今日不走了,等阿狸的烧退了再赶路。”
丁香应了退下,钟小狸顿时感动得一双眼睛冒出泪光,抓紧了他的袖袍:“皇上,您待阿狸真的是太好了!让阿狸忍不住都想起爹爹了!”
莫不知脸色黑了黑:“你的意思是我像你爹?”
钟小狸眨巴了下眼睛,见他脸色难看,当即在他衣袖上蹭了蹭:“皇上可比我爹帅多了,阿狸的意思是皇上太好了,是这世上除了爹爹之外对阿狸最好的人了!”
莫不知看了她脑勺一眼,由了她用自己衣袖蹭脸的小动作:“想爹爹了?”
“有点。”阿狸想起之前的那封家书,这一回眼睛是真的有些湿,“不过孩子大了都是得离开父母的,所以阿狸不难过。”
“当真不难过?”莫不知伸出手来捏起她的小脸,“那你哭什么?”
钟小狸听他一说,顿时就委屈的瘪了嘴:“我就是有点想……”
都说人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脆弱,阿狸也不例外,她难受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到了早上又难受又困,可偏生又睡不早,东西也吃不下,这会儿听得他毫不留情戳穿自己的伪装,顿时就装不下去了,抱了他的手当靠枕,嘤嘤小泣着。
莫不知看了她耸动的肩膀一会儿,终于是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揽起了她:“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也亏得你还封自己什么翼大王。”
“恩?”被他揽在腿上,钟小狸抬起迷蒙的眼,“皇上您都知道了?”
莫不知看她片刻功夫就已经红肿起来了的眼睛,冷笑了一声:“就你那点小本事,你觉得瞒得过朕?”
钟小狸想了想,也觉得是,当即便又枕在他腿上,不过她觉得皇上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好闻,香香的,明明不是任何一种熏香的味道,却奇迹的让人觉得舒服。
“皇上,你陪我一会儿吧,阿狸困了,可是又睡不着,你能等阿狸睡着了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