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直直朝玉翘脸子上掼过来。
玉翘只觉额上有被信笺尖角戳到的疼痛,立时心灰意冷起来,想这周振威喜爱自已时,那双眼跟着了火似的,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去。
现如今却冷酷无情至斯,全不见一丝怜惜同情之意。
正巧侍郎来回禀:“在家中搜到龙袍龙冠等御用之物,公主罪证已凿,楚府上下俱脱不了干系。”
周振威便薄凉地扫她一眼,威严喝道:“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全抄干净了。”
“是!”那侍郎得令,带着一帮番役摩拳擦掌着,笑嘻嘻而去。
玉翘只觉挖心掏肺般,泪眼婆娑道:“你何必如此凶神恶煞,前一世见玉翘困窘,还施以援手相助来的。如今好歹看在哥哥诚意待你的份上,也把这份狠劲收一收........。”
“那玉翘姑娘可对我有些情意?”周振威突然凑身到她眼面前,沉声认真的问。
玉翘哽哽咽咽哭着:“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就算有着情意,也怕是不能了!”
那个之前摸弄她脸儿的带刀侍卫不知何时近了身侧,笑着道:“楚二姑娘糊涂,我们周尚书,位高权重,岂是你这罪臣之女攀附的。更何况,他一心巴巴地爱着那秦惜月,何时有你什么事了?真是自作多情的很。”
周振威也有了笑意,瞅着那侍卫,语带调笑:“我把这玉翘姑娘就赏了你吧!你可要好生待她。”
那侍卫得了令,便得意洋洋的伸手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拼命拖拽。
玉翘哭得神魂俱碎,猛一坐起,却原来是一场恶梦。
唇里还有呜咽之声频传,额上香汗淋漓、混着泪水乱七八糟爬满一脸,衣裳只觉单薄尽湿,黏黏贴附在身上,不知哪来的夜风从窗缝里透进来,吹的肩背好一阵冰冷凉腻,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忆着梦里光景,她心灰意冷的很,思忖道:“怎会又梦到前一世抄家时的情景了?都过去十多年的事情,怎就像在眼面前似的?难不成这一世,无论如何筹谋躲避,还是改不了最终的结局么?”
转念便又一想:“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把周将军和那带刀侍卫也连着入了梦里。那周将军在梦里,倒是个狠心的人儿,无情无意的很。”
想着他竟把自个当人情送了人,便气得忍不住咬牙,又想到自个在梦里倒是承认了对他暗存的心思,不由又脸儿一红。就这样翻来复去,辗转反侧的思来虑去,却听到软帘外,有丫鬟低低咕咕说话的声音。
“采芙,是谁在外面说话?”忍不住,玉翘抬高了音量问着。
便有悉悉邃邃的脚步声,掀帘声隐着传来,采芙进到跟前道:“是三小姐一个人寻了过来想见你,奴婢见夜深,小姐身子骨不好又睡下了,便劝着她明日再来。她倒不肯走,定要见着小姐才成!”
“那就让她进来吧!”玉翘低低的嘱咐着,想必这个玉欢妹妹,是遇着过不去的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