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忙碌中流逝了又流逝,转眼间,离他远去非洲已经有半年的时光了。
仅仅是通过想象,我也知道在非洲支援的医疗团队有多艰苦,那是仅靠着语言没有办法形容的。
经常还是能在电视上看见阮骁扬的,他依旧站稳这一线男星的位置,听说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往好莱坞发展,我心中替他高兴,他,还是在红毯上、在镁光灯下最适合不过了。
回想那和他相处的两年时光,现在想想,已经仿若前尘往事一般了。
晓筠后来有电话给我,她真的做在VIP席,以粉丝的身份,看了阮骁扬的演唱会,她说他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幼稚又凶巴巴的,其实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我很替她高兴。无论将来会如何,我想她已经很满足。
唯一遗憾,是两年的相处时间没有使我们变成朋友。我原来还幼稚的以为,至少我们会是朋友的。
至于我,还是一样的,在医院、直升飞机、科室之间来来回回的,时间过得倒也飞快。这样也好,忙碌让我充实,让我很少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少了他的科室变得更加忙碌,更惨的是几乎没有医生愿意接手他的工作,我们只得培养新的急救医生以补空缺。
盛云舟和袁小川还是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相处,倒是给沉闷的科室氛围带来了丝许活力。
我揉着太阳穴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眼睛的余光瞟到桌边那一堆厚厚的医疗文件,不禁头痛更加剧烈。
我似乎真的和胖胖的自己永远告别了,这几个月我更加地瘦了,各种各样来自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来。
他人是走了,可每每看到他用过的办公桌、医疗器械,站在和他一起奋战过的手术台上的时候,我都觉得内心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力。
还有,那种寂寞。
他留下的痕迹、他的气息,还深深地留在医院的每一寸土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因为难以忘记,所以更加寂寞。
我甚至不愿听到他的名字,不愿提到他的名字,那固执的三个字,字字都让我无法平静。
但是我也深深的明白,他,大约是不会再回来了,在非洲支援几年,再以优异的成绩进入美国最好的急救中心,一步一步的,实现他的理想。
他曾经说过,他要成为最好的第一的,他原本就是有野心的,何况他在工作上事事都要第一。
“哎,救苦救难的顾医生,我有事情拜托你。”终于有人打断我的沉思了。
我定睛一看,是盛云舟,她正从ICU回来,正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说吧,什么事?”
“我老爸给我安排了相亲,完全不征求我的意见,日期定在明晚,所以麻烦你和我换一下班。你明晚没事吧?”
“没事,我和你换班就是了。但是,你真的决定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样,那家伙,怕是不会回来了吧。”不知何时出现的袁小川在旁边插上一句。
“是啊,我可没有电影女主角的毅力,更别说他本就对我无情。再说,爸爸对我未来的安排,总是对的。”盛云舟幽幽地说道。
“那家伙是真正的无情,搞什么,一起工作那么久,他就一点留恋都没有,就算不提我们,难道他就一个牵挂的人都没有吗?”
“我记得蔚医生是景长人,他好像还有一个爷爷在景长,难道他能一辈子都不回来?”
“对喔,据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这人是冷酷,但是绝对不是无情。”
我转过身子,退出这个聊天的圈子,还是想想怎么写这些要人命的医疗报告比较好。
电脑桌面却突然闪现“你有新邮件”的字样。
这年头找我的都是医院的事,医院的事情打电话就能找到我,好久没人发邮件给我,会是谁呢?
我打开邮件。
居然是他!
刚刚话题的主人公!
邮件的内容依旧是严肃的医疗问题,他把在非洲遇到的比较棘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发给我。
“我想知道,如果是你,你会采用什么方法?我要具体的方案,你准备一下,一礼拜之后发给我。”
一礼拜,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没在急救科室待过,平时那么多的手术,我自己还有一大堆的报告要写呢。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久违的开心的感觉呢。
即使他又给我布置了更加繁重的任务,即使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公事公办,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