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之外白面车夫跟九王也并没有就此乘上马车离开,白面车夫回想刚才交手的细节,心里已经有数:“王爷,属下多少猜出来那些人的身份。”
白面车夫是九王亲自挑选的人,他一人可挡百军的悍勇早就被很多人闻风丧胆亲眼见过。今日被一个名不显扬小村子外一片奇特陵墓的守卫人,硬生生逼退了出来,对白面车夫来说,当可以在生命中记上一笔。
九王嘴角的神色有些疏冷:“说出来,看看我们想的是否一样。”
白面车夫淡冷声音夹杂着锐利:“那些人都是御林暗哨。”
御林暗哨,瞬间风中空气里好像都带了肃杀。
其实在很多年前,并没有这个词汇,御林二字,指的是御林军。那是帝王时代的产物,御林军三个字,代表的就是绝对的权势。
然而时代的结束也随着御林军的消亡,销声匿迹之后的结果就是成了如今神宗诡谲的御林暗哨。
九王面色上不知是不是感叹:“御林暗哨,多少年没听说这个词了,如今也不知什么人还能驱使他们。”
白面车夫目光看向那片陵寝,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一个方面,只不过,这片陵寝,一定不会是他们认为的皇家陵墓。
那些出现的御林暗哨都很年轻,是被人精心培养过的新一代,早已不是最早那一批的御林军。
白面车夫冷冷说:“王爷手里的印玺也可以驱策暗中潜伏的,另一拨御林暗哨。”
那一群武功高手,足可以抵得上一个军师。这天下还有另一群神秘暗哨,可以为九王驱策。
九王看了看那片已经安静的参天树林,不知想什么,片刻开口:“你还看出了什么。”
他从未怀疑过白面车夫在武道上的眼光,这群人暴露出来的身手一定不止刚才那些。
白面车夫望着九王,眼睛里罕见有一丝黑暗:“王爷,刚才那群人故意说出一句,没有活人可以进去陵墓。那死人呢。”
那、死、人、呢……
九王和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属下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后,白面车夫的声线却更冷峻几分:“红腰,重伤之下,如若假死状态,可不算活人。”
生死界限之外的游离,红腰本人是不是就是破阵的关键。
九王深远吐了口气,抬手拧了拧眉心,仿若幽重:“本王也刚才突然想起来,这天下是有一支正统玄脉,是皇族后裔之外唯一也可以驱使御林暗哨的家族,时间太久我的记性不好,都快要忘记这家族的名字。”
可是白面车夫没有忘记,他代替九王说了出来:“乌衣门第,谢衣。”
————……
红腰缓慢地打开门,对着谢衣小心翼翼问出来:“公子,您叫我?”
此时已经夜半三更,谢衣从来没有在这时候叫她过来,她忐忑中问了出来。
谢衣桌上点着灯,映衬着桌上那一盆紫色的藤蔓,那藤蔓弯弯绕绕像蛇躯一样,非常醒目。
红腰正惊诧地发呆,就看到谢衣招手叫她过去。
红腰忙着把手里的夜宵端上桌子,一边忍不住又去看那盆藤蔓,这样近距离,只觉得更狰狞。
“公子,这是什么?”她问谢衣。
谢衣居然伸手,碰了碰那藤蔓,就看那藤蔓瞬间跃起,看样子要缠住谢衣手腕。幸好谢衣快速地撤了回来,并且微微一笑。
他转头看着红腰:“害怕吗?”
红腰此刻有些出冷汗,却听谢衣又道:“这就是千壁藤。”
这个名字让红腰骤然震了一下,因为这个千壁藤,伴随的那次经历,不正是她误以为谢衣要跳下峡谷,其实谢衣只是为了要摘取这千壁藤。
她咬了咬唇,当时她根本没有心情仔细看这长在峭壁上的藤蔓,只隐隐记得是猩红伴着紫色的幽深,此刻这棵千壁藤摆在桌子上面,根须还埋在泥土里,这样大片的藤蔓,竟是被完完整整挖掘了下来。
她忽然向谢衣身边歪了一下,看见千壁藤又朝谢衣抓过去,惊呼道:“公子小心!”
却看谢衣迅速把她拉了过去,一只手握住桌上的狼毫笔,对着千壁藤挥了过去。千壁藤受挫,顿时缩回了根须附近,盘在桌上再也不动弹。
红腰心有余悸:“这藤蔓看起来像是想伤人。”
谢衣用衣袖拂了一下桌上的泥土,对红腰解释:“并非如此,千壁藤因为长在峭壁之上,藤蔓本身会牢牢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这一株保存的比较完整,所以从峡谷的壁上挖出来,还依然没有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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