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嗓音急不可耐,让夏安筱嘴角上扬,凉凉的嘲讽在空气中散开,“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连伪装都忘了?”
夏意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夏安筱,不管你在盘算着什么,都不能拿夏家开玩笑。我拜托你……”
“够了,夏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夏安筱绯然的唇轻启,没等她说完,淡淡的语调里带着若有似无的高傲,“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别以为顶着个夏姓,就真的是千金小姐了。”
“我们是一家人。”
闻言,夏安筱冷笑了一声,“究竟是你在自作多情,还是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着。
“从你妈勾搭上我爸的那一刻开始,你们一家就已经被外婆逐出沈家了。”夏安筱施施然地说着,不带半点情绪,又或许是经过了十几年,再强烈的恨,也被她埋藏最深处不轻易示人。
夏意儿紧握着电话,气得发抖,“是,我和妈妈是被外婆逐出了沈家,但……他们是真爱,如果不是,你爸爸不会娶了我妈的。”
“我觉得你们对真爱这个词,有误解。”语毕,夏安筱随手挂了电话,她觉得和夏意儿谈话是一件极其浪费时间和生命的事情。
真爱?如果他们是真爱的话,那她妈妈算什么?
夏安筱翻看着记录,昨晚找她的,还有傅以筠。
当她看到属于傅以筠的五个来电记录的时候,她愣住了,手指僵在屏幕上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如果换做以前,她看着这五个夺命连环扣,会开心的没有自己,而现在,她的内心除了意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了。
门被轻扣,王妈走了进来,拿着一份文件递到夏安筱的面前,“夏小姐,这是康助理刚刚送过来的。”
夏安筱接过,随意地翻了翻,厚厚的一叠文件,都是锦瑞的发展史,他甚至还标出了长处与短处,做了条理明晰的分析。
她想起昨晚男人随意的一句:“有这功夫,你多看点锦瑞的资料多好。”
他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个男人,说出去的话就像放进了合约箱,别人没想到,他就已经做好了。
连慕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当他走进卧房的时候,夏安筱正趴在床上,面前摊着那叠资料看着,时不时地拿着荧光笔划重点。
她太认真,以至于男人走在她面前的时候,都没有察觉。
“这么晚了,休息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在她头顶上响起,吓了她一跳,夏安筱拍着胸口,瞥了他一眼,“你走路就不能出点声?”
连慕言俯下身,修长宽厚的手收拾着文件,“这些文件你看个大概,知道就行了。”
夏安筱抱着被子坐起,看着他收拾文件,突然问了一句:“你能找到锦瑞被他们亏空的证据吗?”
男人将文件随意地放在床头柜,视线落在眉头紧锁的女人身上,他微微笑着,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打算用什么交换?”
夏安筱眨了眨眼睛,在心里思索着。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别再拿其他的来搪塞我。”男人俯下身,在她的唇上浅吻着,呢喃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夏安筱一愣,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是啊,一个男人要得到一股女人,如果没有爱情,那剩下的就是纯粹的交易。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修长的指尖摩擦着她细腻的下巴,男人轻挑剑眉,“可以,但别让我等太久了。”
察觉到熟悉的男人温热的气息压了下来,夏安筱抬手抵在他的胸膛,微微侧过脸。
女人眼中一闪过而的慌乱失措没有逃开男人精明的黑眸,他敛了敛眸光,脸色沉了几分,唇角撩起的弧度却愈发深了,“想什么呢你,我帮你擦药。”
宁奇给的药膏效果很好,只擦了一次,就红肿消半,只是下地的时候,还是有刺痛感,她想可能真的伤到了旧患。
骨节分明的手按摩着她的脚踝,专业的按摩手法让她舒适地躺在床上享受着,昏昏欲睡之际,想起她如今的享受得益于他的那个惹人嫌的青梅,一下子心中徒然升起怒气,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来不及纠结是为什么恼怒,她从床上爬起来,推了一下男人,“连公子,我要睡了。”
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下,连慕言有些愕然,审视着她面露不悦的脸蛋,“怎么了?小狐狸,谁又招你了?”
男人看着女人瞥了他一眼,带着怒气,哑然失笑,抬起手臂伸到她的面前,“要消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