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残肢重生只是小意思。”
“小意思?”徐如林摇了摇头。
“不过,也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徐如林赶紧追问,但是羽翎笑而不答。
那边又有人从树林里出来,还搬出一张太师椅来。那红衣老者一甩袍子,斜肩铲背地坐下,立即有人端过茶来,远远看着这位脸色红扑扑的,拿杯子的手好像翘着兰花指,确实和一把花白胡须不搭。此时有人跳到陷坑下面,把猪给抬了上来。
徐如林数了数,一共有二十几个人。
“这些都是当年明朝的遗民?”
“不错,除了雷明和小山,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周满说过,那些红毛僵尸杀死了他不少人。看来最终他们都会成娘娘的炮灰。”
“那我们怎么救我那些朋友?”
“只能线等着,也许老太监会放了他们也不知道。”
“他会放人?”
“这种阉人喜怒无常,也不一定。”
“你不是说他身体已经完整了吗?”
“身体固然完整,但是心理还没完整。”
周满喝过茶,气好像消了几分。他起身到笼子边上。向坐在地上的上校招手。
“你……想不起我是谁?”
上校茫然摇了摇头。
“嗯,不认识就好啊。你们这些红毛子,都是手脚闲不住,天生惹祸的胚子,哪哪儿都是你们。也不知道最近又琢磨出了什么奇淫巧技,竟然能将铁船开到海上,也不见沉底。”
“请求你放了我们,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上校恳求道。
“放了你们?”他站起身走向曹有德,“看相貌,你是中华人士?”
“不错,不错,是中华民国。”
“明国?我大明朝好端端的,为何改了个国字,只有那些番邦小国才称国?”
“对对对,大民国,不不,大明朝。”曹有德文化不高,稀里糊涂瞎答应着。
“看你们穿的破破烂烂,多半是下西洋讨生活的?我大明是不是糟了灾?”
“遭灾了遭灾了,正遭倭寇入侵。”
“倭寇?我离开时,足利义满不是刚纳贡称臣,受了我天朝册封?这才没几年的事儿啊?”
“足利?什么足利?”
倒是上校听出了一些名堂。他起身过来,将曹有德挤到一边。
“整个天下都在遭灾,不止是明国,还有英吉利、法兰西、俄罗斯。”
“知道了,知道了,这白龙黑虎都重现瀛洲,印了化生池边万寿碑上,天下祸乱的先兆,这外面的世道,你说,他怎么能好得了?”周满拍着自己手背做反问状,奈何,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娘娘腔,“我也是着急,只是这娘娘还在神游宇外,无法主事啊。”他说着继续顿足捶胸状,似乎感同身受,也替外面世道着急。
徐如林躲在高处,看他的神态十分有趣,虽然留着胡须,说话却尖声尖气,身段扭捏,确实像个公公,但是刚才从林中纵深一跃十丈有余的身形,倒是骇人听闻。
“哎,你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化生池边的石碑?”徐如林砖头问羽翎。
“嘘!这阉货耳力极好,顺风时不要说话。”羽翎捏了徐如林一把,让他别打岔。
“您说的什么娘娘?”那边上校也纳闷这些听不懂的,于是发问。
“天妃宫的女皇娘娘,虽已闭宫数千载,但是时刻体察天下,前些日托梦给老奴说,这天下人的荒唐,已然到了自作践不可恕的地步,什么连珠快统,铁甲坚船,瘴气恶痢,都拿来自相残杀,这些她都可以不管,但若有一天,外面世人洞悉宇宙根本,以瞬闪之尘埃,粉碎坚不可分之微粒,引发连环怪力,导致虚空冷寂,寰宇灭亡;到那一时,那她可就不能不管了。这娘娘神游前留下的天条就刻在那化生池石壁上,正所谓人自作孽,天必应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如林再次茫然问羽翎。
“嘘!”
只见羽翎青筋暴起,好像能听懂一些。
“你是指曼哈顿计划还是海森堡计划?”上校问道,他好像比这里三个懵懂的中国军人都要明白些。
“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了,女皇她英明盖世,也不须事事都向老奴交代。”
“你看,我们不是敌人,不如放了我们,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德国和日本。他们正在寻求不死细胞的战争用途。”
“不成,不成,我得把你们带回去,还得好好审审,不过放心,我那里好吃好喝,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比你们在这外面好得多。这里林子里到处都是两变三变的行尸,我放了你们,也未必能活到明天。”
“有吃的就行啊。”曹有德继续插话。
“听口音,你是……胶东……”
“我菏泽的,山东菏泽。叫曹有德。”
“菏泽?”
“他是说曹州府。”上校补充道。
“果然是半个老乡。”周满转向一直不说话的冷寿成,“这位……”
“老子冷寿成,四川广元人。”
“我叫詹宁斯,英吉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