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均默不作声的将乔冷若拉着出了唐贤家,扶着她上了自己朱玉宝石镶嵌的华丽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白雨跳坐到车沿上,伸手挥鞭,车子便缓缓驶出了这片贫户区。翠儿钱大嫂上了乔冷若来时坐的马车,钱大哥也挥鞭打马,紧跟着王府马车而去。
马车上,朱志均与乔冷若相视而坐,眼中带着不满和微怒盯着乔冷若,乔冷若只觉浑身不自在,讪笑着率先开口道:“你怎么来这了?”
“你说呢?到德善堂见你不在,听闻你来了这里,就赶来了!你一个女孩家也不怕危险,居然敢主动去一个独居男子家中,万一那人没安好心伤害你怎么办?我怎么办?”
朱志均没好气的大声说着,乔冷若听着他话语里的担心与焦虑,心里不由一暖,这种被他关心挂念的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思念,从渭南县一别后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唐解元是好人,我是去请他给慈爱园孩子当老师的,他不会伤害我的!再说了,我还带了翠儿他们三个人呢,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
第二日一早,乔冷若刚刚到了德善堂,就看见唐贤已经等在了德善堂门口,依旧一身粗布衣裳,与昨日相比却是干干净净没有补丁的。
唐贤整理拾掇了一番,头发一丝不苟的高挽于头顶,用一根木簪固定着,脸颊上黑青的胡渣也消失不见,双眼炯炯有神,露出清秀俊朗的本来面目。
不仅乔冷若,就连翠儿钱大嫂也是一脸吃惊,昨日唐贤那副邋遢模样,没看出来竟也是个好看的翩翩公子,算算实际年龄18岁中解元,次年参加会试,如今又过了十五六年,该年三十有五六了,可长相看着却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显得很是年轻。
乔冷若笑盈盈的迎上前去:“没想到唐解元相貌竟如此端庄俊朗,看的我们都呆了!”
乔冷若说着将唐贤请进德善堂,唐贤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谦虚的说着:“哪里哪里!”
两人坐下,翠儿沏上茶来,乔冷若喝了一口开口道:“昨日匆匆离去实在失礼,还请唐解元不要介意。”唐贤笑着应了声,以示无碍。
乔冷若也不浪费时间闲聊,直接进入主题道:“今日请唐解元来,一则是昨日事情还未谈完,二则就是想请您先认识认识孩子,心里有个底,也好为日后授课做些准备。”
“乔大夫想的周全,先了解一下孩子确实很有必要,根据孩子的性格特点,我也好提前调整好相应的教导方式以及实施中的举措,授课内容及方法也能有所准备!”
乔冷若点了点头,对唐贤的专业见解和态度很是满意,想了想接着道:“慈爱园的环境比较差,不适合孩子们读书用功,所以我在旁边租了一间小房子,面积不大,也只够容的下这几个学生,不过贵在清净,还有一个小院子,没事可以种种花种种菜,孩子们读书累了也可以在院子里玩闹休息一下,劳逸结合也能提高学习效率嘛。”
唐贤听得渐渐入了迷,昨日乔冷若一行人离开之后,他难得出门向邻居们打听了一番乔冷若的来历。听到邻居路人们对乔冷若一致的赞扬夸奖,津津乐道的讲着她的事迹与传闻,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敬意与钦佩。
对于有钱人家来说,偶尔做做善事,施舍些银钱给那些穷苦人不算什么伟事,可能够亲身体验他们的贫苦,将善事坚持不懈的持续下去,没有轻视与鄙夷,只有一味的真心付出,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
乔冷若为慈爱园里人们的遭遇难过,为他们的将来担忧,甚至尽自己的全力想要为他们开创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或许她的力量太过微弱,无法拯救世上所有苦难人,但那些孩子们漫长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在起点就注定了他们一生的结局。只有知识才能创造机会,抓住机会才能改变命运,希望从此他们灰暗的人生也能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乔冷若见唐贤出神轻推了他一下,唐贤收回思绪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下,跟着乔冷若起身出了德善堂,一起去了慈爱园。
唐贤听说过慈爱园却从未见过,今日一见这苍凉景象鼻尖竟不由一酸,想起自己当年虽蒙冤受罚,但还有遮风挡雨的家和关爱自己的父母,自己不仅不懂珍惜一蹶不振,还让父母日日担忧愁思,最后郁郁而终,如烂泥般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些年,如今想来不禁满是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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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唐解元也是够惨的,不过还好还好,有了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