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一直在观察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现在似被什么在困扰,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软剑刺向了黑衣人的虎口处,拉着同样反应灵敏的荀真快速向门外撤去。
黑衣人的虎口一痛,立马清醒过来,舔了舔虎口处的鲜血,这么一个小伤口害不了他的性命,虽然奇怪那个一脸精明的太子为什么不趁他刚刚的状态不佳而痛下杀手,但想到来此的任务,阴沉一笑,一个受伤的太子,一个明显不会武功的少女,他们逃不了。
举剑要去追的时候,刚走了几步脚下像是踢到什么东西,鬼使神差之下,他低头捡了起来一看,那是——
目光狐疑地看向那个门口,这是那少女掉落的东西?
“长风——”门口有一个长发拽地蒙着面纱的少女满脸焦急地冲进来,把手中的长鞭往腰上一收,忙上前去搀他,“怎么了?可是被那两人所伤?手怎么受伤了?”久候不见他归来,她心急如焚赶来,途中还与那明显受伤的人交了一下手,看到他红眼,她忙掏出一颗药丸趁机喂给他吃。
这名叫长风的男子那双红眼因为这颗药丸而消去,眼里渐渐清明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外等着?这里是皇宫,很危险的。”
长发少女却是笑嘻嘻道:“皇宫又怎样?奈何得了我们听雨楼的杀手?长风,那个太子看来不好对付,今夜布下的局都被他一一所破,我们还损伤了两人,就这样还杀不了他,哼,之前真还是小看他,回头定要晋王再加价钱。”
长风冷冷笑道:“雨晰,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我刺向他腹部的那一剑不赶紧上药止血,他要活命很难,若不能顺利返回东宫,晋王那一壶也够他喝。”
雨晰却笑了出来,对于长风的剑所造成的伤口她是异常的了解,抓着自己的一把发尾玩弄起来。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长风不想久留,还有事情要做。
“是,护法大人。”雨晰笑着上前挽着长风。
长风冷脸想要挣开她,“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喊我?”
“你是我的,我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况且我是楼主,你在我爹临终前发过誓要一辈子听我的话,可别想反悔。”雨晰仍是笑嘻嘻地道,他是她的,是她一眼相中的猎物。
“楼主,护法,皇宫今夜已经被我们搅得乱套了,还是赶紧出宫为妙,若再迟天亮了,我们要走就难了。”有蒙面黑衣人在外拱手道。
“嗯。”长风应了一声,“下次再找机会,总之没有我们杀不死的人。”太子,我还会再来的。
而那长发少女雨晰却是跳到他的背上,“我要你背我,就像那个男人背着那个女人一样。”虽然之前没有参与猎杀的过程,但却看得清楚宇文泓背着荀真避开长风刺杀的场面,当时心下颇有几分震憾。
“雨晰,别胡闹。”
“你明知我例来不胡闹……”
“……”
皇帝今夜在华龙宫遇袭,龙颜大怒,皇宫在这一夜格外的吵杂,盘查甚严,而晋王今夜进宫面圣恰逢刺客,所以更是第一时间领着禁卫军在宫里盘查起来,而东宫太子今夜却是未曾露面。
宫巷此时有禁卫军走来走去,这群禁卫军更是把通往东宫的几条通道守得死死的,看不出是要干什么?
“你说晋王下令我们守在这儿是何道理?”
“谁知道,宫里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太子至今还未出现,这才奇怪。”
“就是啊,皇上遇刺,太子怎么样都要出面慰问一番,居然还没赶去华龙宫,这可不寻常?”
“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派去的人干的?所以太子才没露面?”
“你怎么瞎说?就算有人传,这也不能乱说的,要掉脑袋的……”
“皇上若驾崩了,太子可是最大的赢家,将成为新的天子,天家无父子嘛?”
两个正在放水的男人正要一提裤子,突然背心处一凉,一人被人用匕首刺死,而另一人却是被长剑抹了脖子,均是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杀,回头时只能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寒冬的风在吹,禁卫军里的人都在寒风中执勤,黑夜中看到有人走来,大声喝住,“是谁?”
“是我。”那人笑嘻嘻地道,然后举着一壶酒,“天黑,我去弄点酒来喝,兄弟,要不要来点?”
守住这关卡的人狐疑地看着这人,什么时候禁卫军也收了这么矮的人?可看他的装束分明就是军里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薜统领新招来的,今儿个首次执勤,兄弟没见过我很正常,别看我人矮小,可是相当有力气,大家混口饭吃,兄弟你说是不是?”
“那是,有饭吃谁不想啊,天寒地冻的,在家抱着婆娘多好,哪想到今夜突然还要执勤?”其中另外一个人笑道。
“喝口酒暖暖身子。”那人笑着把酒葫芦举起递给这几人,“兄弟初来什么也不懂,薜统领说要让我多看看揣摩揣摩,所以列位大哥可别把兄弟当成了贼子?”
“你认识薜统领不是吗?对了,你给他送了多少礼钱?他才肯收你这样的人进禁卫军?”有人喝了口酒好奇地道,薜子行好财贪色,他们都知道。
那人比了个手势,咋舌道:“足足给了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才算完事,你说这薜统领黑不黑?”
“兄弟,你还真冤枉,不过像你这么矮,花二百两还是少了的,依我说……”说话的人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身子一暖,更有谈兴。
这条通道守着的人不多,也就三五个,一会儿都聚过来喝起了酒,那个矮个子的人一张嘴能说会道,爆了不少薜统领的事情,这三五人在禁卫军久呆,哪会不知道薜子行那点子事?只是这小子后台硬,他们碰不起,本来对这矮个子的人还有点的疑心也散了去。
一葫芦的酒都进了几人的肚子,几人的脸都红了起来,头更有几分晕眩。
“兄弟,你自个……怎么……不喝……酒……”其中一个似不胜酒力的人吞吐了一句话后更是晕了过去
“这酒……里有东……西……”另外一人发现,话还说完也倒头就晕。
顿时,只剩一人尚能站稳,“你是……刺客……”糟了,因为他认识薜子行,所以他们一时放松警惕,这才中了他的圈套。
那个矮个子却是极快地掏出匕首捅进那个还站着的人腹部软肉处,顿时那个人了也倒了下去,这条不起眼的通道就空了开来。
他转身飞快地冲到一旁的隐蔽山石后,把那受伤的人扶在肩上,“您还好吧?”此时,他的声音是清脆的,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刻意的低沉。
很明显,这个他却是她。
宇文泓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与血味,晕晕沉沉的头脑清醒过来,强笑道:“没事。”好在今夜有她,不然他真的凶多吉少。
“那就好。”化成禁卫军的荀真松了口气道,那腹部仍有血丝渗出,再不上药止血,他的性命堪忧。
经过那几个晕倒之人,宇文泓想补上几剑,让他们都死去,荀真却拦着道:“不要,他们也不是坏人,何必杀了他们?我们还是快走吧。”今天真的很幸运,在那两个被杀的禁卫军身上,一个带有酒壶,明显是酒鬼;一个怀中揣着一包蒙汗药,不知想要干嘛?但这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她老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想到那死在她手中的禁卫军,她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打颤,若不是想着他的伤势严重,估计她现在已撑不住。
宇文泓看到她一脸仁慈的样子,“荀真,你这样太仁善了,他们若留下命来,明天一招供,薜子行第一个就要被问罪。”说完,咳了咳。
荀真的脸色苍白起来,她并不想杀他们,所以刺向最后晕的人身上时是腹部的腩肉,那里不会致命。
因为失血,宇文泓的身体晃了晃,荀真却是赶紧扶着他,抓过他手中的剑,“我来。”
即使下不了手,但她只要她爱的男人能活命,其他的人,原谅她顾不了。
她手中的剑刚要刺向其中一人的胸膛处时,突然有人过来大喝一句,“谁?”
宇文泓与荀真两人俱愣了愣,都走到这节骨眼,只差一步就可以暗中回到东宫,居然还有人杀出来?
荀真忙把剑藏到身后,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宇文泓,一脸的戒备。
那人领着几个人上前来,严肃着一张脸,身上穿的却是禁卫军统领的衣饰,宇文泓捂住伤口处,上天果然不亡我,沉稳道:“薜统领,是我。”
来人正是薜子行,一听这声音,他即知道是太子,这一路他都暗中留意太子的动向,心里着急得很,做了太子假回宫记录的人是他,可至今太子仍没有回到东宫。
现在定睛一瞧果然是太子,紧绷的弦松了,薜子行看了看倒地的人,顿时就明了,朝两人道骂道:“王八羔子,居然还有刺客,你们两个傻站干什么?还不赶紧寻去?”
“是,薜统领。”荀真压低声线应了一句,扶着宇文泓赶紧往那暗巷走去,在那儿有一个隐蔽入口直通东宫,上回孙大通就是带她走了那条道。
宇文泓在荀真暗中的搀扶下走得倒是快得很。
“薜统领,这两人有问题,不能放过他们。”有人嚷道。
薜子行道:“我知道,所以才会让他们走掉,把剩下的人引出才好一网打尽,你们靠过来点,这次我们可要立大功了……”
几人一听,眼中都发亮,纷纷朝薜子行靠近,薜子行笑得极其阴险,手中把那暗中拔出的剑握着,在那几人呈圆型围拢过来之际,趁他们不备,他舞起手中的长剑招招致命,而那几名手下顿时没命,另外有几人想逃,均敌不过薜子行手中的剑快。
再把那几名晕倒的人干掉,薜子行冷笑一声,“本来我还不想杀你们,谁知你小子不通气。”回头看到没有了宇文泓的身影,眸子一狠,他在自己的手臂、大腿处都划了数道伤口,一身血水,这才假意大嚷道:“来……人,有刺……客……”
晋王得知了东宫附近有刺客的消息,得意的冷笑数声,这回看那个太子四弟怎么辩解?“我们花费了一夜功夫做不到的事情,没想到真是得来不费功夫,走,往东宫擒刺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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