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
沉吟片刻,他忽然道:“跟本王学琴。”
七七和南王爷一起回到狩猎场外,回去的时候,不仅皇上和慈宁太后以及一众妃子重臣们都在,就连拓拔飞娅和东陵轻歌也来了。
看到慕容七七和南王爷同坐一马回来,不少人心里生起几许厌恶和更多的轻蔑,可却有数人心中淌过丝丝异乎常人的情愫。
男子为尊的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同骑一马而来确实会让人侧目,但两人如此朗朗大方,却没有半点嗳昧的气氛。
就算皇上和慈宁太后心里不悦,但见是南王爷,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南王爷做事从来都是随心率性,就连皇上和太后以及瑾贵妃都没有异议,旁人又能多说什么?
楚玄迟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便又端起手下送来的茶水,安坐在椅子上浅尝香茗,不再理会。
倒是七七远远地看到那一袭玄衣,本来平静无波的心顿时起了一番滔天巨浪,只是,他投来的目光太淡漠,也太快,快到她根本还来不及捕捉到,他已经把目光收回。
没有深情,没有怜惜,甚至没有半点在意……
心底凉凉的,脸上却还是一副平静的容颜。
楚江南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便不再理会她,回到小太监为他送上的玉椅前坐下,身边是安然品茶的沐初。
七七从马背上跃下,牵着望夕举步向楚流云走去。
云王爷是这场武斗会的举办人,他的身边,拓拔飞娅和东陵轻歌都在。
“慕容七七,如何?”拓拔飞娅一步上前,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不见她有任何异样,才浅笑道:“好,果然比我想象的硬朗!”
昨日她被二皇兄禁足,不能去无尘阁看她,如今见到,见她无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夜的事情她没有提起半分,那夜潜藏在背后出手阻止她躲避东陵轻歌弦刀的人她也知道,只是根本查不出那人的身份。
武功如此高深,在他们晋国的使臣里头,除了东陵浩天找不到第二人。
但,二皇兄分明说了,那夜东陵浩天和一群皇子们在一起把酒畅谈,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那夜的黑衣人不可能是他。
想不到背后的人是谁,只知道,潜藏在背后想要还慕容七七的人真的不少。
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国公主,那些人,心真的太狠了。
“无恙,好得很。”七七冲她一笑,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关怀,但,今日她不需要。
今日,她们站在敌对的立场,至少,过完今日再说。
目光越过她,落在楚流云身边的东陵轻歌身上,她薄唇一勾,举步迎了过去:“九公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心脉受损,血色不足,两腿虚软无力,情况不太乐观呢。”
东陵轻歌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高坐在马背之上,斜眼看着她,冷哼道:“本公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你以为就凭你那点能耐,真能伤到本公主么?”
七七只是笑,不语。
她是学医的,就算东陵轻歌脸上特地施了不算淡的脂粉,她也能轻易从她的脸色看出她的症状。
在医生面前装,未免太不自量力。
“身为医者,我奉劝九公主一句,今日最好不要强动真气,否则,轻则心脉大乱劳损五脏,重则……”唇边的笑意不断在加深,分明笑得轻柔,那邪恶的目光却愣是让人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若是强行动真气,重则会伤及筋脉,吐血昏阙……若是恰巧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被马儿踏上几脚,九公主猜猜你会被毁容还是被毁去一双手?”
“你……”东陵轻歌呼吸一乱,一口浊血差点因为气愤而涌出。
她表现得虽镇定,但,荷花宴那夜自己伤得多重,她比谁都清楚。
心脉早已大乱,若不是三皇兄以真气为她护住脉象,她今日连参加武斗的力气都没有。
忍下心头那份气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不怒发笑道:“放心,就算毁了容甚至毁了一双手,也总比被人毁了清白要好,七公主或许不知道,本公主的魅药,除了与男子亲近,根本无药可解,想必七公主对此事比本公主还要清楚,是不?”
她一双云眸死死盯着七七的脸,希望从她脸上眼底看到心虚和不安,甚至气愤和难堪,试想,一个女子被人强行夺去清白,这事被提起来,她还能维持平静么?
但,慕容七七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没有气愤,更没有难堪,反倒笑意更深,抬眼看着她,笑得如花灿烂:“原来九公主也会如此在意清白,我还以为像九公主这种在两年零八个月之前,已经和男子开了荤的女子,早已不在意那所谓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