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平时不大乐意提及陈茗,自然她也不太愿意问,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明白,旁人再关心也不能感同身受。
苏芷若眼里尽是真诚的光,“穆帅,这件事情我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见她脸上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他垂下眼帘,脑袋微微朝车门一偏靠着眯眼打盹。
雍景紫台坐落在沪城市中心,锦源茶庄与市中心约半小时的车程,到了锦源茶庄时大约下午五点,正值职员下班高峰时间段。
锦源茶庄大门源源不断涌出一波一波穿着统一水蓝色工作服的员工,布加迪超跑外形本就极度拉风,况且车上还坐着一对俊男靓女,往大门口一停,每个人的目光不无羡慕嫉妒,甚至还有人朝着车指指点点。
这会儿,穆少臣刚睡醒,他没戴墨镜,苏芷若一看他双眼微微睁开,眼睛里都透着血丝,眼皮也沉沉的搭着一张一合的。
她没想到他起床气这么严重,率先自顾自的拉门下车,从车头绕到副驾车门前。
“穆帅,谢谢你送我过来,之前你给的钱我给你搁在车的收纳箱里,还有这裙子的钱我会很快给你。”
穆少臣见她一脸视死同归,恨不得杀头牛来泄愤的架势,若搁古时候,谁给她一把刀,她绝对能冲进去直接上演一场刀光血影。
心底叹她真是初生牛犊,做事莽撞,毕竟她是他目前的合作伙伴,就搁这份面子,他也不希望苏芷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削薄的唇瓣一张,他语气几分预警,几分劝诫的说:“凡事别冲动,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打电话给我。”
他的意思是,他在这儿等着她撕逼大战凯旋归来?
“不用……”
穆少臣早预料到她会拒绝,一开口就拿话噎住她:“你也听到我家里人要见你,我可不想到时候你一张猪头脸去见人。”
“我知道了。”
苏芷若心里闷火,但不能搁这发,要发也得冲着里头的人发,说完转身朝锦源茶庄大门走去。
她那一路风风火火的身影,引来不少茶庄员工的侧目,个个都少见她这般横冲直撞的女人,连连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撕逼大道,任她步子畅通无阻的走进了茶庄组长室。
苏芷若满脑子都是大闹一场的冲动,进去时连门都不带敲的,直接推开。
里边的助理见状,从办公椅上起身,动作过快导致脚微踉跄了一下,小跑上去横身拦住她,“小姐,你不能进去。”
“让开。”苏芷若一把推开拦在她身前那道弱不禁风的身子。
火都燃到她头发根子了,你让她别进去,那不是让火给她活活烧死吗?
她刚想要往前走,闯进那道木质门里,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钻出来,对方手里还拽着一份蓝色外壳的文件。
“怎么回事?”
陈茗语音刚落,眼睛快速扫到了站在五六米外的苏芷若,眼底的躁怒顿时转变为诧异。
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质边框眼镜,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瞬变笑意盈盈,“小苏,你怎么来了?”
苏芷若盯着他没脸没皮的笑,心里只膈应加愤懑,还有为蔡豆豆的不甘,“陈茗,蔡豆豆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
也不知是为什么,先前还颇足了怒火势要揭人一层皮的她,在真正面对一切时却变得扭扭捏捏,平时嘴狠话毒的本事竟是丝毫没发挥出来。
闻言,陈茗那张算不得十分俊俏的年轻面孔变得几分局促,嘴角抽动了一下,喉间冷冷哼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出轨被抓了形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陈茗算是她见着的第一人,苏芷若心里的怒火顿时翻腾而上,别说眼前是个人,就是搁座炮台,她也得学着抗战英雄董存瑞腰子绑上炸药包给它炸了。
她血红的双眼一瞪,搁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拽着实心拳,“那个女人是谁?”
陈茗低垂着视线,眼底流转过一丝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权利质问我?”
苏芷若冲动起来是头十根缰绳都拴不住的烈马儿,这话真是没白说,她余光微瞥,横手一捞,助理桌上的一个水晶小鱼缸“啪”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地上顿时流淌开整片透明的水渍。
先前被她推开的小助理一直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终是在苏芷若摔鱼缸发飙时,吓得顺着墙壁侧身溜出了门。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个女人是谁?”
她发誓,若不是活在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她绝对会拿把刀子给陈茗上演一场利刀子割肉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