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送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薛亦晚支开了如意,这才打开木盒,里头果然躺着两只白玉瓷瓶,瞧着便觉无比清雅,可谁能猜到里头装着的是最烈的春药?
打开以手轻拂,果然是那股香气,薛亦晚满意地点点头,这东西本身就极贵重,若是重新提炼还能卖出更高价。
放起了木盒,这时候薛亦晚倒也没了睡意,看着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她随便梳了发便出门到了院子里。
每一种毒草都有独特的习性,有时候尽管是同一株也会因为向阳和背阳而毒性天差地别,采摘的时机更是不能有误,不然这毒性也就乱了。
她确定了几棵毒草刚要弯腰却听到了身后的声响。
“你倒是有胆量。”穆君毅坐在轮椅上,俊美的面容依旧,只是今日着了一袭宽袖青衫,反而是减了冷峻添了几分儒雅清俊。
薛亦晚手一顿。
穆君毅微抬了抬手,跟着的小太监吉祥立刻退到了不远处候着。
薛亦晚知道他看不见,也不在他面前扯什么恭淑礼贤,直接坐在了树下的地砖上,继续翻找着杂草间的毒草。
“没有胆量怎么敢留在东宫?”薛亦晚认真地注视着手中拂过的一株株毒草,久久没有停顿。
盯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穆君毅眼眸微眯,审视的意味也浓郁起来,“两年前,薛家击败京都城名噪一时的范家,一跃成为京都新贵。”
薛亦晚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垂下了眼帘,掩住眸中的讽刺之意,薛家是怎么击败范家的,她怎么会不清楚?
“当年靖北王妃难产,危在旦夕,范家家主却失手用错了药,新进太医院的薛正平一手逆转了局势,从此薛家平步青云,薛二小姐三年前就到了京都,想必对这件事不陌生。”
穆君毅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高高在上的威仪中透着几分试探。
他望着眸中蓄起薄怒的薛亦晚,更是平添一抹兴味,果然,这其中有她的手笔。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薛家?我不过是薛府庶女而已,殿下若是怀疑理应去大理寺状告薛家。”
薛亦晚眸中带了戒备,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靖北王早已袖手朝政远离京都,倒是薛家自此兴盛,若是这件事被揭出来,薛二小姐想必会被毫不犹豫地推出来,正如……李赫之事。”
穆君毅唇畔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就像是面对已到陷阱口的猎物,只要伸手就能捉住!
薛亦晚眨了眨眼,随后不以为意地拍着衣袖上的灰尘起了身,“我从不认得什么靖北王妃,也不知道她难产一事。”
“看来本宫有必要将当年剩下的药材取来让薛二小姐好好回忆一番。”
穆君毅一双如墨的眸子盯住了她的方向,虽然没有常人那般的光彩,可清寒地让人不敢直视。
薛亦晚一怔,她攥了攥拳,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揪住了自己的小辫子才会来这么威胁自己。
不就是揪小辫子么?谁不会呢?
薛亦晚眉梢一扬,“两年前靖北王府剩下的药材都能被殿下找到,这份本事,恐怕大理寺也不遑多让吧?殿下常年卧病在床还如此劳心,恐怕皇上听了要心疼的。”
穆君毅一双凛冽的剑眉微蹙,脸色一沉。
薛亦晚将脚边的几株毒草拾起,瞥了眼穆君毅,“殿下没事还得好好养病,总在这外面乱晃悠……恐怕是药石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