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也一瞬间回了神,她目光也从涣散转为锐利,“是,哀家该回去了。”
下了马车,梁胜立刻得了命令,带着一众家将护着李太后往宫门处走。
薛亦晚脚步坚定,不急不缓地扶着李太后的手。
李太后则是迈着庄重而贵气的步子朝着宫门的方向缓缓而去。
“慢着!”
梁胜敢在最前头,甚至挡住了李太后和薛亦晚的身影。
昭文帝看见才赶来的梁胜,怒意一瞬间升腾,指着梁胜骂道:“好你个梁胜!置皇家颜面于何地?!置朕和太后的脸面于何地?!居然敢今日缺席,朕要你梁家满门……”
这话还没说话,梁胜扑通跪了下来,“臣并非故意缺席太后的送葬,而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那棺淳里躺着的根本就不是太后娘娘!”
这话一落下,众人唏嘘一片,虽然还跪着但纷纷抬起了头。
这时候梁家的家将都会意地跪成了两条道。
后面的李太后和薛亦晚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啊!”
“是太后!”
“太后娘娘回来了!”
……
诸多老臣是清楚地记得李太后的,纷纷跪伏了下来,甚至怀念起了当年先帝爷的盛事之举。
其他官员见一众老臣都这样了,连忙也不敢懈怠再次跪伏下来。
这时候,昭文帝的脸色就很复杂了,他又想发怒可又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发怒,生生地压下了怒气。
可摆出的一张脸仍然有着诡异的扭曲感。
李太后缓缓朝前走着,一旁的薛亦晚不卑不亢地扶着李太后,虽然代替着宫婢的位置可全然没有半点怯懦。
等到李太后走到那棺材旁,她垂泪掩面而泣,“正是先帝爷的庇佑,哀家才能死里逃生……”
这一句先帝,砸得昭文帝不得进也退不了,只好掩面跟着落了泪,“朕糊涂啊!都是朕糊涂啊!让母后受了委屈……朕对不起父皇!”
李太后余光扫了眼梁胜,示意他继续。
梁胜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在了棺材上,嚎啕大哭道:“梁家都是太后娘娘恩惠才有如今的日子,可现在太后娘娘受人所害,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这棺材就在提醒着臣太后娘娘所受的屈辱!也是先帝爷所受的屈辱!”
这一语落下,一旁的群臣纷纷露出了悲愤的模样,南陵朝的太后都有人胆敢谋害?!
昭文帝心里一窒,面上却艰难地摆出了同样甚至更甚的悲愤,“到底是谁?!是谁敢在南陵皇室的头上动土?!朕决不轻饶!朕一定要为母后出气!”
李太后知道他是骑虎难下了,这时候也好发挥了不少,她掩面一边落泪一边说道:“哀家本以为在历山别宫就能颐养天年,谁知道居然遭受了无妄之灾。”
昭文帝心里不安起来,这太后是想干什么?!
李太后发狠地咬了咬唇,怒声道:“哀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还为了先帝爷的脸面!今日哀家遭受这等屈辱,哀家不如就一头撞死在这棺材上!”
说完,李太后推开了薛亦晚,用了狠劲一头撞了上去。
薛亦晚也知道厉害关系,用巧劲拉了一把,化解了大半的力气。
但李太后的额头还是看起来狼狈不堪,破了的伤口渗着血迹,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扑在了棺材上。
“太后!”
“来人!来人啊!”
……
昭文帝连忙扶起了李太后,薛亦晚也知道这个时候昭文帝就算是表面功夫也会很到家的,于是了然地退了半步。
可太后突然出现又突然撞了棺材,这现场顿时一团大乱。
原先跪着的群臣也都爬了起来,可这人挤人的最后摔倒了不少,薛亦晚被人一撞,差点摔在地上。
一双手紧紧接住了她。
薛亦晚见到那手上的纱布后目光一凛,反手推开了穆余清。
穆余清苦笑了一声,“你就这般恨我?”
薛亦晚看也不看他,“让开。”
穆余清依旧堵在她的面前,低头凝视着她,企图在她的眼底找到一丁点当初的那种痴迷和爱慕。
可再也找不到了。
他心里蓦地一疼,紧紧珉起了唇,攥紧的手心搅得伤口再次裂开,刺痛感拉回了他的理智。
这时候昭文帝已经将李太后抚上了銮舆,群臣也识趣地跟了上去。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一幕。
“薛亦晚,还不过来?!”
,没有想到,穆君毅的声音再一次给薛亦晚解了围。
薛亦晚眼底一亮,刚要去推开穆余清,自己已经被穆君毅一把扯到了身边。
穆君毅身后的任寒识趣地站到了一旁。
穆君毅掩下了眸中的怒意,垂眸道:“本宫看不见,扶着本宫。”
薛亦晚此刻根本不想看到穆余清,立刻扶起了穆君毅,“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