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婥的话语依旧没有停止过,直到菀妃跨出凉亭,萦绕在菀妃耳朵里嘈杂的声音似乎还在回响。
苏婥走得不快,为了追上菀妃,不得已加快了脚步,却害得她险些跌倒。
菀妃赶紧停下来在不远处冲苏婥喝道:“你这贱婢,别跟着本宫,本宫恨你!”
虽然说话有点冲,不过细心听着,苏婥觉得菀妃娇纵了些,却没什么心眼,说话又直,后宫这么多坏心眼的女人,她没有瑶太后撑腰,估计已经被出局了。
“菀妃娘娘,有东西给你!”苏婥一直在后面追,要不是怕伤口裂开,疼得在地上打滚,她早就一个飞步追上菀妃了。
她很快在假山后的石柱赶上菀妃,谁知菀妃喘得一巴掌打在苏婥脸上,臭骂道:“谁让你跟着本宫的,该死!”
苏婥竟然笑了笑,菀妃这个样子,倒是挺像以前的她,但苏婥很快打了回去,她发过誓,有仇必报。
照顾到菀妃的脸,没打很重。
她把兜里的巴掌大药瓶拿了出来,塞给菀妃,菀妃一看便知是沈扈御用的东西。
“这个药你涂在脸上,三天后,保证你比以前皮肤好,白嫩一万倍!”苏婥冷着眼,低声解释道。
她大可以不用这么做,这个女人对她来说,毫无威胁性。
“我怎么知道……”虽然握着药瓶,却还是将信将疑苏婥的话。
菀妃的疑虑,苏婥心知肚明,很快打断菀妃的话:“你怎么知道这药有没有问题对吧,放心,没做手脚!”说罢,拍菀妃肩膀。
菀妃又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奴婢不过是可怜你,等你的脸好了,才有资本和跟我做对!”苏婥说着,低敛着蔑笑的眼睛,轻轻在菀妃耳边刺激她道:“菀妃以为,那些女人把你当一回事吗?太天真了,没有太后,你早就被唾弃,被人耻笑,你这么目中无人,就不信哪天太后不在了,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你这贱婢!”
菀妃抬手又要打下去,苏婥连看都没看,就半空中扼住了菀妃,狠狠地往下一甩。
苏婥双手惬意地拍在菀妃肩膀,冷声耻笑道:“菀妃娘娘想要找苏婥出心头的怒气,还是等到你脸上的伤好了再说,奴婢可是记得,再过不久,皇上就要回宫了,你不怕?”
这个怕字说的极为低沉阴森,菀妃果然冷颤地收下了苏婥的药,狠狠盯着她一眼,便和贴身丫鬟离开御花园。
苏婥斜着嘴角,冷凝着菀妃背影离去方向,静默的脸上浮起一丝幽若,凉亭内嫔妃们也都有宫婢搀扶离开。
刚一转身,脑门竟激动地撞在身后假山的石头上,苏婥嘶地一声,捂着额头,一路忍着近旁宫女、太监的嘲笑声。
这算是落井下石后报应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婥暗暗想着,宫婢们竟众说纷纭。
“看到没,活该……勾引主子的人,都没好下场!”一个模样鹄面鸠形,身板黄瘦的老嬷嬷端着茶水糕点,随行三四个十二三岁小宫婢冷言冷语道。
宫婢唯唯诺诺,不敢吱声,看众人徐行方向是妃嫔宫,苏婥一咬牙,一定神,暗中作梗,将一包足量的泻药丹丸偷偷掷入茶水里。
宫女太监见苏婥时惶惶惧惧的眼神,让苏婥无所适从,苏婥一跃起身,走出去封堵嘈杂、扰乱人心的声音。
她抛出银针,吓唬宫婢太监两下,他们见后,各个都往障碍物后躲,胆都提到了嗓子眼,苏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走出御花园。
“赵姑娘……”
一阵哀弱、细腻的声音传来,躲在走廊后的两个乾毓殿宫婢琇璇、瑾瑄走了出来,向苏婥挥手。
她们竟然还没走。
两人噗通一声,跪在苏婥面前,仰着头哀求道:“赵姑娘,刚刚丢下你走的事,千万不要告诉皇上,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两人小命不保!”
原来两个人躲在这避风头,怕被沈扈追究责任,胆小怕事,也正常,连她对沈扈,也都有种莫名的畏惧,像浩瀚星河中一抹晦暗的黑洞,能吞噬一切星光。
“我不会说的!”苏婥直截了当回答道。
她压根没把琇璇和瑾瑄事情放在心里,她们不求,苏婥也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
“赵姑娘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二人,没齿难忘!”说着,一个噔地磕头声,在地上砸响。
苏婥顿时懵了,这两个人究竟是有多怕沈扈,太莫名其妙了,她们大可以和那些嫔妃沆瀣一气,完全没必要向她低头,这样做,苏婥反而觉得被石头硌了一下,哪哪都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