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看中一个女子,那大家也就会对这个女子多几分青眼。
更别说这女子本就是慕容大人的亲女儿,尽管不是嫡女,但也是高门庶女,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的庶女是绝对不一样的。
因而一时间,围着慕容覃慕容绣慕容筝的莺莺燕燕们就一窝蜂的朝慕容歌涌了过来,就连慕容熙身边的,也三三两两走到了慕容歌身边,排着队的自报家门。
慕容歌看书能过目不忘,记这些更是不再话下,所以别人只需要说一遍,她就能牢牢记住这个人的家门和名字,说起话来也不像慕容熙那样显摆做作,一下子就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觉得她虽然有些古怪,但挺好相处。
慕容熙看着拥簇在慕容歌身边水泄不通的人群,一张手帕揪成了咸菜,盯着慕容歌的目光充满嫉恨。
凭什么?
她凭什么,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就凭她胡乱说中了老夫人的封赏,就能抢走本该属于她的风头吗?
真是不要脸!
和慕容熙相同的想法的人不少,就比如张扬跋扈的慕容覃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慕容筝,好好的结交机会被慕容熙抢走了,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不愉快。
见大姐慕容熙也同样不幸,便一头扎到了她的面前,先开口的永远是不懂藏拙为何物的慕容覃:“大姐,七妹妹她太过分了,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慕容筝嘲讽的看了慕容覃一眼:“你算老几她要把你放眼里,你没看到她连大姐都不放在眼里吗?哪次聚会不是大姐获得的赞赏最多,可你看今天,先是三妹妹大放异彩,跟着又是七妹妹金口预言的,大姐都被比下去了呢!”
她一番话,不只挑拨了慕容熙和慕容歌,还连带着让慕容绣也躺着中枪。
眼下情形,慕容熙再傻也不可能去撞慕容歌的枪口,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另外一个人撒气。
慕容熙果然眼睛一亮,看了眼正和一位小姐聊绣技的慕容绣,然后蹭蹭蹭的走了过去:“我还说三妹妹去哪儿呢,原来在和东阁大人家的四小姐说笑。东阁大人不是一直觉得我们父亲压他一头不开心,如今是不是要气死了呀?”
如今慕容复贵为内阁首辅,比东阁大人可是高了三级不止。
窦四小姐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哪里是快十九岁的慕容熙的对手,只几句话就扁了嘴,泪眼汪汪的跑开了。留下慕容绣战战兢兢的面对慕容熙。
慕容绣知道今天献礼的事情肯定得罪慕容熙了,可大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慕容熙有父亲母亲替她筹谋,她倒是一点都不怕并且高枕无忧,可她呢?
默默无闻的慕容府三小姐,如果不趁这种机会秀一点存在感,谁知道大夫人是不是就将她随便找个无名小卒嫁了?或者为了家族利益打包送给别人当填房小妾?
她慕容绣又不是慕容素那个木头人,任别人揉圆搓扁都不吭一声,她有姨娘,有哥哥,这些年来大夫人打压她们还打压得不够吗,现在又轮到慕容熙来作威作福。
慕容绣心里的不甘几乎压抑不住,但她知道她不能任性。
她不是慕容覃,有个受父亲宠爱的贵妾生母,她不是慕容筝,一生下来就被大夫人当半个亲女儿养,她也不是慕容素,麻木不仁没有追求,她更不是慕容歌,胆大妄为妄想用鸡蛋之躯去碰石头,到头来粉身碎骨。
她渴望傲然人前,渴望帮哥哥争取机会,渴望让姨娘扬眉吐气,所以她只能忍,必须忍,忍到慕容熙出嫁了,这府里便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以慕容绣极好的粉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可怜兮兮的看着慕容熙:“大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的本意就是想让祖母开心一下,绝对没有要和你争风头的意思。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哼!一群白眼狼,谁知道你肚子里藏了什么?”慕容熙咄咄逼人的朝慕容绣靠近,脸上异彩绽放:“你以为你讨好祖母就万事大吉了?告诉你,只要我想,母亲就一定听我的,到时候我想你嫁鸡你就嫁鸡,想你嫁狗你就嫁狗,你信不信?”
慕容绣顿时眼泪不由自主掉下来:“大姐,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要特意讨好老夫人的意思,而且我的婚事,自然是由夫人做主的,我哪能肖想什么……”
“算你识相!只要你乖乖听话,像五妹妹一般,我相信母亲也不会随便打发了你的。”她指的自然是慕容筝的听话懂事,夫人指哪儿她打哪儿。
慕容熙永远一副高傲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连这般不讲道理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都好似理所当然一般,当然,她自己也觉得将庶妹们的命运捏在手上是天经地义的事。
身旁的慕容筝听到这话忍不住一愣,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而慕容覃,则是朝慕容筝甩去几个讥讽的眼神,暗嘲她见风使舵,咎由自取。
慕容筝也不是吃素的,暗中回了慕容覃几个轻蔑的白眼。
霎时间,厅里的气氛就分成了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