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严氏不由叹了口气。幸福?在家族利益面前,幸福算什么!这亲事是一早老爷和户部尚书定下的,整个京城都知道,哪怕李茂真的对琳姐儿没有半分怜惜,也不可能将婚事退了的。更别说,琳姐儿对李茂情根深种,一心盼着嫁给他,要不然也不会失了平常心,做出这么多蠢事来。
严氏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男女之间,除了爱情还有许多身不由己,但是袁梦露就不同了,不等严氏说什么,她便不赞同的道:“姐姐,依我看,你还是对那个李茂死心吧!看他的样子,压根没把姐姐放心上!”
“真,真的吗?”袁梦琳身在局中,一时看不清现状。或者,她不是看不清,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袁梦露一想起李茂那冷血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温良宜都能上前安慰两句,他是姐姐正经的未婚夫婿,竟然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如何能给姐姐幸福?袁梦露几乎气急败坏了,正要张口细数李茂的混蛋,严氏就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还嫌你姐姐的烦心事不够多是不?”
袁梦露一脸不愤:“可是……”
“你出去,我有事和你姐姐说!”严氏不给袁梦露说话的机会,直接下命令道。发生了蒋府的事,已经够乱了,她实在不想袁梦琳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至于李茂那孩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边,严氏正给女儿讲解为妻之道,那边,慕容府全家上下,都忙着慕容锦三日后参加春闱的事情。慕容复再怎么对慕容锦不报希望,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春闱又是大事,三年才有一次,说什么也要慰问几句的。而老夫人,悉心栽培慕容锦二十来年,为的就是这一天,自然谨慎非常。
一大家子人,包括慕容复,几位姨娘小姐,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听老夫人叮嘱。
老夫人靠着迎枕,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十足:“锦哥儿三日后就要上考场了,这三日,大家务必顾着点,吃喝用度上都紧着锦哥儿先来。另外,黄氏,锦哥儿上考场用的东西我亲自给他准备,你那边就不用忙了!”
“是,老夫人。”老夫人发话,黄氏就是再不乐意也不敢说什么。不过,黄氏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慕容锦的,老夫人这样看重慕容锦,她反而很开心。此番慕容锦参加春闱,除了老夫人,最激动的莫过于黄氏了。
慕容华也在厅里,见老夫人如此这般郑重其事,牙龈咬得紧紧的。就是他上考场的时候,也没见老夫人这样,这老太婆简直是眼瞎!
慕容锦算什么东西?凭他也想高中,做梦!
慕容华忍不住冷言冷语道:“至于吗!不就是参加一场春闱而已,满天下那么多考生,能不能高中,还未可知呢!”
厅里人多,因为和崔家谈妥了的关系,慕容绣也被放了出来,大家正其乐融融的说着话。冷不丁的被慕容华这么一盆冷水兜头兜脸的泼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老夫人,一张脸瞬间就阴沉了,喝道:“华哥儿?怎么说话呢?说什么锦哥儿也是你弟弟,你不盼着他好,反而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
慕容华不以为意:“我说的是实话。有些人,莫以为多读了几天书,就能上天了。”
慕容华近来越发沉迷于吸食香膏,这让他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了一圈不说,性子也变得十分古怪。像今天这样口无遮拦的得罪老夫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奇怪的是,他自己竟不觉得任何不对。
闻言,连慕容复就听不下去,恼道:“你给我闭嘴!才安生了一段时间,你又闲不住了不是?”
“父亲,我才是你的嫡子,你怎么如此对我?”慕容华双眼爆突,一副对慕容复无比失望的神情:“父亲,我真是不懂你,从前的你那么英明,对我和妹妹慈爱有加,可如今的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关押母亲,送走妹妹,专宠慕容歌那个贱货,现在又要让慕容锦去参加春闱。慕容华和慕容歌算什么东西,就是两个贱婢生的庶子庶女而已,怎么值得你这样关心?我看,父亲你和老夫人一样,已经老糊涂了吧!”
慕容华这话,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给慕容复留。
慕容歌见他眼神中隐隐含着一丝癫疯之色,不由微微一笑。
慕容华啊慕容华,自作孽不可活,你敢这么骂慕容复,想必是做好了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果不其然,慕容华刚感慨完,就听慕容复大喝一声:“混账!你这混账东西,你说什么!”慕容复差不多在听到第二句话时,就已经怒火中烧,现在,更是额头青筋凸出,显示着他雄狮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