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垂着眼睑看着男子,李璟临继续问道:“可有人吩咐过你,不许再给沁心院食物?”
“绝无此事!奴才每天都会准时备好三餐,之后就由王妃的婢子喜儿亲自来取。”伙夫慌忙回答着,将头埋得很低,让人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
他的言语十分流畅,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可他说话前却偷偷瞄一眼沈云初,眼神透露着惧怕,这一点却没能逃过夜泠兮的双眼,于是出声说道“你在说谎!”
“没有!奴才真的没有说谎!请王爷明鉴!”神色慌张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伙夫忙不迭的对着李璟临磕起头来。
“你有没有说谎,它可以告诉我。”说话间,夜泠兮摊开手掌,掌心中俨然趴着一条如同翡翠般碧绿色的小虫。
“这是什么?”皱着眉头,李璟临看着她掌心的小虫,心里略微有些惊讶,记得方才她可是两手空空,不想眨眼的功夫,她手里竟多了条虫子,且那虫子长得古怪,也不知有何用处。
“这叫做真言蛊!”迈着脚步慢慢朝伙夫走去,夜泠兮边出声解释道:“把它放在被问话的人掌心里,能识别谎言,一旦说谎的话,它就会咬破说谎之人的皮肤,钻进他的身体里,啃噬人的五脏六腑。”
伸手拉过伙夫的手,夜泠兮将小虫子放在他的掌心里,笑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喔!所以你最好实话告诉我,是谁吩咐你不许给沁心院准备食物的?”
看着手心里的小虫,伙夫的手不停的颤抖起来,也不知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犹豫着迟迟不敢作答,时不时的偷偷看上沈云初一眼,皆被她给瞪了回来。
“快说!”他迟迟不答,李璟临已然对他起疑,突然发出一声厉喝。
突如其来的厉喝声,吓得伙夫浑身一颤,险些将手中的虫子给抖落在地上,再看看李璟临那森冷至极的目光,心理防线瞬间崩溃,顿时慌张的说道:“王爷!王爷恕罪,是……是沈美人吩咐奴才这么做的!先前沈美人又给了奴才一些钱财,奴才一时贪心所以才说了谎,求王爷饶命啊!”
“这是污蔑!王爷,您不能相信他!”计划出了意外,沈云初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忙出声为自己辩解。
垂下眼睑,李璟临脸色说不出的阴沉,一言不发的直视着沈云初,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恼怒与失望。
“你过来!”见她依然死不认账,夜泠兮取回伙夫手中的小虫,朝着沈云初的贴身婢女招了招手。
那婢子唯唯诺诺的走上前,在夜泠兮的示意下,惶恐的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顿时感觉掌心一阵冰凉,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却被她给死死擒住,丝毫动不了。
“说!沈云初为何要打喜儿?”不给她缩回手的机会,夜泠兮声色俱厉的想她逼问着。
“因……因为……”那婢子本就怕蛇虫鼠蚁,再加上之前听到这虫子的本事,心里慌乱不已,顿时带着哭腔说道:“是因为主子以为喜儿得了王爷的宠幸,心里嫉妒,所以才让奴婢打了她。”
“你闭嘴!我知道!我知道王妃嫉妒我,所以你们两个肯定是被王妃收买了,故意来污蔑我的对不对?”大喊一声,沈云初彻底慌了,但她依然不肯承认,还不死心的想要反咬夜泠兮一口。
听见沈云初出言污蔑自己,夜泠兮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随手拉名婢子出来问道:“你说!沈云初平时是不是经常动用私行,惩罚下人?”
“是!是的!”被夜泠兮拉出来的婢子,惶惶不安的看着掌心的小虫,丝毫不敢撒谎。
见沈云初大势已去,心中憋怨已久的兰儿,倏然走了上前,自行拿过那条小虫放在自己的掌心上,说道:“王爷!沈姐姐持着王妃印鉴,就目中无人,不仅对下人动用私行,也曾贱妾用过刑,今早她还出言侮辱王妃,姐妹们可都是亲眼看见听见的。”
一众侍妾面面相窥,随后纷纷点头承认,还有几人也如兰儿一般,上前将小虫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一一状告沈云初。
“够啦!”大喝一声,李璟临震怒不已,他给沈云初王妃印鉴,无非因为她哥哥的死,想要补偿她,可他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仗着这点权利为所欲为。
“来人!将沈云初拖下去,杖刑五十,从今往后谁也不必在听从她命令,王府内院的事宜也都交由王妃安排。”气愤的说完,李璟临扭过头,不愿再看沈云初一眼。
“王爷!不要啊!贱妾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贱妾一次机会吧!”面对众人的纷纷指证,沈云初也不再狡辩,伸手拉着李璟临的衣袖,大声地哭喊起来。
任凭沈云初怎么哭喊,李璟临始终不看她一眼,等到领命前来执行惩罚的侍卫将沈云初带走,李璟临才看向一脸得意的夜泠兮问道:“本王已经惩罚了她,如此你满意了?”
“不满意,你还没让她向所有人道歉!”睨了他一眼,夜泠兮俨然一副大义凛然,要为所有被沈云初欺负过的人讨公道的架势。
“本王已将王府内院的掌管权交给你,之后如何处置她,随你高兴!”面无表情的说完,李璟临直感觉心里烦躁至极,立即转身拂袖而去。
默默站的一旁的喜儿,做梦也没想到这一闹,她竟然拿回来了王妃本该有的权利,心里不禁为她感到欣喜,更有些好奇她手中的小虫,于是上前问道:“王妃,这个什么真言蛊,您从哪儿来的?”
闻言,夜泠兮差点笑出声来,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哪儿有什么真言蛊,这是咱们沁心院树上的虫子,我只是在它身上弄了点染料而已。”
“啊?”喜儿顿时惊呼了一声,眨巴着大眼看了她好大一会儿,随后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