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青翠树 叶遮蔽了炎日的照耀,夏风吹拂,树影摇晃,一匹棕色的骏马在闲走,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紫罗兰主色绣银边的长锦衣,略显颀长身姿,黑发束冠,刘海微长,稀疏缕缕落在侧脸,飘逸清扬,面相俊逸惑魅,一双桃花眼柔情万千。
微风带着热气,轻轻 拂来,几分惬意,马上的年轻男子悠然懒洋地晒着阳光,倏然,他未阖的眸子乍然睁开,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前方的路尽头朝这边走来,在耀眼的阳光下模糊了视线,年轻的男子紧紧盯着前方,却没有阻止座下的骏马前行,前面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一匹白色的马,马背上似乎驮着什么,马儿走得并不快,脚步却很沉稳,似乎怕将马背上的人摔下来。
“驾!”年 轻男子一声低喝,双腿一夹,身下的骏马快步上前,马儿到了白马身边的时候,白马忽然停下来脚步,似乎在等那名年轻男子救它的“主人”,轩辕翊祺拉着马绳绕着白马走了一圈,停在云玦侧脸的方向,月白色的锦衣虽然不见皱褶,却已经有几分狼狈和血迹斑斑,玉冠已经有些松了,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云玦白玉般的脸颊上,温顺地帖服着,精致绝美的面容此刻近乎透明的玉肌似乎看不到血色,浅色的唇瓣有些干裂,轩辕翊祺感觉心有些抽痛,就在他看到这个“少年”的面容时,怜爱的酸涩味忽然涌上喉咙,全身都感觉到有些发麻,心底似乎有个东西破茧而出,暖暖的,痒痒的,他伸手将云玦从白马的背上揽过来,这时候才发现她胸口插着几乎要没入的短箭,心忽然有些发颤,他惊骇地看着胸前已经被血染红的锦衣,从未有过的心惊,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却是真的让他感觉到恐慌了。
客栈的店小二惊诧地看着一个俊美邪魑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重伤的少年闯进店中,匆匆忙忙地带着人直奔二楼,不过店小二还是挺乐意帮忙的,男子丢下一锭银子便让他去找大夫,算算价格,他还是赚了不少,屁不颠地就赶紧请大夫去。
轩辕翊祺将人轻轻放在床上,云玦胸前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心跳在加速,他害怕眼前这个如玻璃瓷娃般易碎的人儿生命就这样慢慢流失,他真的害怕,跟店小二要了一盆子热水,他拧了毛巾到床边轻轻擦拭去云玦脸上的污垢和血迹,看着血染红的前胸,轩辕翊祺做了一小会思想工作后决定先给她换件衣服,可当他解开云玦的腰带,松开衣领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云玦是穿着内衬,年龄也小,可男女身体的差距还是能够凸显出来的,轩辕翊祺感觉一股热血忽然涌上脑门,他连忙将解开的衣领覆回去,还特意拉上一边齐整的被子给盖住,这一切做完才松了口气。
“小家伙!”轩辕翊祺望着沉睡中的云玦,嘴里呢喃一句,带着几分笑意和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平时只是满满轻佻的眸子中,如今却洋溢着浓浓的柔情,似乎只是对眼前这一个人。
这个梦好长,云玦几乎不想醒过来,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回来了那个科技发达却人心冷漠的世界,但是一切的熟悉似乎变得陌生,让她惨遭劈腿的男朋友薛洋,还有薛洋的老婆肖文静,他们在争吵,为了什么?云玦听不清楚,可是他们生活并不开心,是的云玦所期待的,不,应该是艾云所期待的,不正是这个吗?那仿佛是前世记忆的名字,似乎很久都没有想起过,却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云玦又看到了一个墓碑,薛洋在墓碑前哀悼,是谁,这是谁,云玦看到了艾云的名字,那冰冷,那么孤单,是啊,她死了,这个世界的她死了,而另一个世界的她又不过是一缕占据了别人身体的孤魂,她到底何去何从?云玦感觉好累,她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可是她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到底忘了什么?
安静躺在床上的身影忽然有些挣扎,倾城的俊美容颜白玉无瑕,近乎透明的肤色,叫人怜悯不已,秀气的眉毛紧蹙着,似乎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鬓间额上都沁出薄汗,轩辕翊祺有些担忧,用丝帕抹轻轻抹去人儿的汗珠,可是见她如此痛苦,便有些不安,转身出了屋。
云玦不想想那么多,可是好多张脸在她脑海中出现,对,在这个世界,她还有放不下的人,好多,好多;君绝尘,她还想再见他,问问他为何那么就都不见她;那个聋子男孩,她也想再见到他,看看他是否还是那么孤寂和忧伤,还有凌枫,还有红娘,还有夜离,还有好多人,她不能放弃,她不能放弃,云玦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倏然坐起身却被胸口撕裂般痛,“嘶!”云玦倒吸口气,捂住胸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如今穿着内衬衣,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谁给她换了衣服?云玦又气又恼又慌又羞又怒,她一直都以男性身份出现,若是她身为女儿家的身份透露,云玦感觉会惹来很大的麻烦,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胸口的痛提醒了云玦在她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对,那些黑衣人,是那些黑衣人用暗器伤了她,然后突围,她给自己吃了一个当初在逍遥山炼制的丹药后止住了血,可是还没等她歇口气,黑衣人就又有一批追上了,她就这样疲于奔命,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几乎连一口气都没歇过,后来,后来她的伤口越扯越大,身上的体力渐消,本来就是弱体质的她,因为流血过多而越发无力,她昏迷了,对,骑着白马跑开后,阳光太热,照得她头晕,她就晕了过去,依稀记得白马驮着她走,可是她的意识几乎已经没有了,那这么看来,她被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