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冷睿家大业大,且他手段非凡,这些记者们来这里无非是做做样子,谁敢给他难堪?得罪了他,饭碗保不住是小,伤筋动骨害了性命是大。
“我偏不信这个邪!”罗箫音忿忿的嘟囔了一句,稍稍平稳下情绪就拿起话筒向台子上的慕冷睿走去。
一刹那,罗箫音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工人们虽然群情激奋可是没人强出头没人敢上前,记者们哗啦啦摆开了阵势也是摆摆而已没人敢上前,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罗箫音,本着替戴雨潇报复的愤慨,挺身而出。
慕冷睿阴冷的眼神盯着罗箫音,他内心也诧异,谁这么大胆,就这样上台了?虽然这样想,表现上还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等着罗箫音上前,一个小小的记者,量他翻不起什么惊涛骇浪。
罗箫音感觉到慕冷睿眼神里的阴冷,心里更加讨厌这个男人,“眼神阴冷有屁用,有本事你用眼神把我杀了,姑奶奶我不怕!”就那么不闪不避的迎着慕冷睿的眼神走上前。
一般人,都不敢直视慕冷睿阴冷的眼睛,不小心对上也要马上躲开,那样阴冷的眼神有一种无形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这个小小的记者,居然一点都没有畏惧的神色?慕冷睿暗暗惊诧于这个小记者的胆量和勇气。
“你好,慕冷睿先生,我是宇翔媒体的记者罗箫音,不介意的话,向你问几个问题。”罗箫音落落大方的自报家门,慕冷睿他不是手段非凡吗,她把名字都告诉他,看他到底如何手段非凡!
罗箫音?这名字不错,人也够大胆,居然连个您字都不说,直接用“你”来跟他对话。慕冷睿点点头,不冷不热的:“罗小姐,请讲--------”
“据传闻,贵集团旗下的工厂发生火灾,两位课长为救火救人而身亡,对这两位员工,你有什么看法。”罗箫音的声音被话筒扩大了,传到慕家宅院的每个角落,现场一片鸦雀无声,等着慕冷睿的答案。
“两位课长为了保护工厂的财产和生命安全牺牲,我深感惋惜,失去了这么好的员工。”慕冷睿答,这样讲,倒不是违心的客套话,是他的真心话。
“两位课长在正常工作时间内死亡,是不是属于意外工伤?两位课长未能及时逃生,是不是说明工厂防火预警措施不得力?”罗箫音在不得力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是的,这点厂方确实有很大的责任。”慕冷睿如实回答。
“你是不是应该当众承诺,管理层会对此提出改善措施,以免再度发生类似的惨剧?”罗箫音咄咄逼人。
“好,我在这里当众承诺,一定不吝财力全面改善,确实保护员工的生命安全。”慕冷睿当众做出保证,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我代所有有可能在以后的工作中担忧性命安危的员工们谢谢你。”罗箫音停顿了下。
按照常理说,采访进行到这里,再刁钻的记者也该见好就收,暂时告一段落了。所以已经做出承诺的慕冷睿,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小记者应该退下了。
谁料罗箫音不依不饶:“火灾这件事,厂方居然对课长家属说是两位课长纵火导致身亡,你说这是不是污蔑?”
“是。”慕冷睿没想到罗箫音会问的如此直接。
“作为你旗下的工厂管理层,如此对待为保护工厂生命财产安全付出生命的两位课长,是不是你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罗箫音停顿下,“这是不是从某种层面上说明,你领导无方。”
这样的问话,简直激怒了慕冷睿,谁曾如此大胆这样质问过他,可是在群情激奋的员工面前,考虑到工厂的长远发展,考虑到慕家的声誉,不得不暂时忍耐一下,简单的回答:“是。”
“作为事故方,是不是要对这次负全责?”
“是。”
“那么,是不是要对两位课长做出表彰?厂方是不是要对其家属道歉为其澄清事实?”
“是。我们会择时召开员工大会,对两为已逝的课长做出表彰,并对厂方管理层做出处罚。”这本是慕冷睿本就打算做的。
“好的,我替课长家属说声感谢。那么,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两位课长,其家属是不是理应得到一定数额的经济赔偿?”罗箫音提出非常关键的一点,经济赔偿。这厂方推脱责任,无非是想减少损失不愿意经济上做出赔偿。
“是。”慕冷睿没想到罗箫音当众提出如此敏感的问题。
“你预期这样的经济赔偿该有多少?”罗箫音乘胜追击。
慕冷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是这种场合,绝对不能够发作,他家大业大,当然不会心疼钱,只是,罗箫音这种咄咄逼人的方式,实在让他难堪。
慕冷睿稍加思索,说:“每个人,一百万。”
现场一片哗然,一百万!一个人一百万!无论哪种状态下的任何事故,从未有过如此数额巨大的经济赔偿。
现场沉寂过后,便是一片掌声,不知道是为死去的两位课长雪冤而鼓掌,还是为慕冷睿的肯负责任肯许诺如此巨大数额的经济赔偿而鼓掌,还是为颇有正义感不畏惧慕家权势替两位课长家属讨回公道的罗箫音鼓掌。或者,几者都有。
大获全胜的罗箫音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终于以自己的方式,替戴雨潇报复了慕冷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