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慢慢放平,手肘支在膝盖上,倾身向她靠近:“那么……说说你的赌注。”
在美国三年来,高韵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喜欢与人距离拉这么近,她低了低眸,“我手头所有的期指,股票,债券,有价置产。”
这一切都微不足道,本来她也就不在乎。
高韵看着凌罗修轻蹙起来的眉,知道他不满意她的赌注,于是补充道:“输了这些,我便一无所有,和路边乞丐无异。你应该会满意。”
凌罗修仍旧不为所动。他似乎觉得他那杯咖啡不好喝了,似乎不及高韵这杯诱人,他手探过来,拿起她方放下的咖啡杯,就着高韵留着唇印的杯口,细呷一口。
高韵对他此举很是不解:“你不感兴趣?”
“我有的是钱,要你这些做什么?更何况,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一无所有了我就会满意了?”
他笑了,眉心稍有舒展,却又蓦地皱起,笑容也在瞬间抹了去,“这个世界,多一个乞丐少一个乞丐,这种事谁会有兴趣知道?”
语气不屑。
高韵早知道,他不是个慈善家!
果然以前的一切一点都不能相信。
他没有感情,那个和修罗一样的男人,她怎么能有期待呢。
他有的是钱,又怎么会看上自己那些赌注呢。这三年来,恐怕他伸向的不仅仅是高家吧。他不缺钱,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高韵内心嘲弄,可是面对对手,她不敢怠慢。高韵仔细看凌罗修的眉眼,想要从中看出哪怕一丝端倪。
可惜他的脸,他的表情,很坦然,光明正大地接受她质询的目光。
高韵抿了抿唇,思考片刻:“还有,我再压上我手上的所有沃擎的股份。”虽然知道他不在乎,可是高韵还是希望他能够有一点点的动摇。
这是大伯留给她的。而她在自己还没有离开的时候,高韵就知道凌罗修一直很注意沃擎。
“……”
“你一定知道,沃擎是高家的众多兄弟公司里最赚钱的产业之一。它的经营权,现在只是交由你托管。而沃擎市价外的余股,基本都在我手里。”
“……”凌罗修仍然什么都没说。
“我把这两个都压上。你觉得如何?”
他沉默片刻,摇摇头,嘴角伴随一个隐晦的笑。
高韵疑惑非常。
他之前说那么多,什么“赌注”,不就是想诱她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赌?
那为什么,高韵说把一切,把自己手头所有的期指,股票,债券,有价置产都压上,他却一点都不动心?
那些已经是高韵的一切。
他还嫌还不够?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可以给他?
难道要把她自己也赔上不成?
赔上自己?
高韵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有些怪异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心里不禁有些讶异,只能抬起头来看他。
这本来就是一场赌注,她所在乎的无关乎赌金。现在主要是引诱他上钩。
高韵闭了闭眼,深呼吸:“我——还有我自己。如果我把自己压上。这个赌注,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