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今天好像又降了温,巨大的玻璃落地窗上氤氲了一些水汽,陆雅宁的转椅就在落地窗一边,她伸手在玻璃窗上用手指画了个圈,随即又画了一个,直到画了三个圈并排在一起。
马路上车水马龙,在她画圈的地方,光速的穿梭,不做停留。
就像时间,握不住抓不牢,稍纵即逝。
早上下车时,沈铭易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不断放大重复着。
她问他为什么就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尝试一下。就在陆雅宁觉得他又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声道:“开颅手术那么低的概率,除了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也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你希望我那样活着吗?”
陆雅宁沉默了,最终看着阿卫开着车子离开,黑色的轿车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伸手抹掉旁边的一个较大的圈,只留下中间一个小圈,和一个中号的,孤零零的,过了没多久被上面氤氲的水汽化开,行成一线线的水滴,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陆雅宁伸手一抹,把所有的痕迹统统抹掉。
脚蹬了两下地板,滑到办公桌前。
“进。”
杨秘书抱着两个蓝色的文件夹走进来。
“总裁,你那天吩咐找的婚庆公司已经选好了几家,我也致电沈宅问了沈老先生的意见,他说他不想管,一切征求两个新人的意见就行。”
两个文件夹打开,一些婚礼的宣传页就映入陆雅宁眼帘。
海边的,教堂的,游轮的,甚至还有古镇古典的,一张张唯美的图片,幸福的笑脸,撞的心口微微发疼。
她和沈铭易当初结婚的时候,基本上算是隐婚,虽然是两大家族联姻,沈万德那时资金周转,要仰仗陆家,陆雅宁就提出了低调婚礼。
于是,他们就去领了个结婚证,宴请了亲朋好友,甚至连一张像样的结婚照都没有。
如今,陆露都已经五岁半了,他们这对不靠谱的父母仍然在分分合合。
没有结婚证没有婚礼,甚至还会不会走到一起,都成了未知。
“总裁?”杨秘书连着叫了几遍,陆雅宁都在怔愣出神。
“恩,我知道了,” 陆雅宁回过神来,“这几家都不错,我沟通一下沈铭洲,再给你答复。”
“好的。”
杨秘书走出办公室。
陆雅宁给沈铭洲打了个电话,征求一下他们夫妻的意见。
“喂,铭洲,关于……”
“大嫂,爸爸刚刚在家里突然晕倒,佣人打了急救电话,我正在往医院赶的路上。”
陆雅宁站起身来,为了节省时间,已经开始往外走,“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
“好,我马上过来。”
“你通知一下大哥,他回国后,我一直还没有见过他。”
“好的,我知道了。”
从门口的橱柜里,拿出自己的外套和包,等电梯的间隙给沈铭易打了个电话。
“喂,你父亲在家晕倒,人已经送到人民医院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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